優雅,矜貴,芝蘭玉樹,像宜城名媛們所形容的那樣——高不可攀的高嶺之花。
跟此刻的黎枝形成太過鮮明的對比。
好半晌,傅硯澤才想起脫掉西裝外套為她披上,但黎枝卻從徹骨的冷裡瞬間回神,踩着高跟鞋向後踉跄。
“枝枝……”傅硯澤聲線很啞。
黎枝躲開傅硯澤的外套:“我再說一遍,别碰我!”
京都盛夏的驕陽将光灑在她身上,黏住肌膚的衣料被快速烘烤着,蒸着她的毛孔,但心卻比身體更涼。
“枝枝。”傅硯澤喉結輕滾,“别任性,你這樣會感冒。”
黎枝忽然間笑了,濕成幾簇的睫毛因為她的笑,跟凝滿水滴的肩膀一起顫着,她肩背很薄,唇上沒有任何血色,脆弱得像是随時都能被風吹走一樣。
但她肩背挺直地站在那裡:“感冒?原來傅少還在意我會不會感冒?你剛躲的時候,還記得半分我們就算做不了戀人,也至少是相識二十年的朋友的情分嗎?”
傅硯澤抿唇,說不出話來。
他有些擔憂地看着黎枝,隻覺得心髒哽在喉頭,有什麼東西在被慢慢抽離。
“顔顔說得對,哪怕緬北的詐騙分子都會對我掏心掏肺,但你傅硯澤,什麼都不是。”
黎枝冷眸看着他:“有多遠滾多遠,跟你的江芷悠小姐濃情蜜意去吧,我這輩子再也不想跟你有任何關系。”
但黎枝沒再回過頭。
話音落下,她轉身便走。
盛夏的烈陽蒸烤着皮膚,可一身冰水仍舊難以幹透。轉身帶起的風拂過水珠,蒸發的涼意帶起她一陣寒顫。
黎枝垂眸,不由抱住手臂。
但就在她寒顫剛起時,一股侵略性極強的冷冽香水味兒,繞過她的肩頸,猝不及防地闖入她的呼吸。
伴随而來的是滾燙的溫度。
她肩膀一沉,昂貴的西裝外套将纖薄的她緊緊裹了起來,這次她沒躲。
“砰!”
緊接着便是一道爆發力極強的拳風,蓦然從她臉側破空而過。
黎枝顫着眼睫擡眸,震驚地看過去。
便見那拳結結實實地落在傅硯澤斯文矜貴的臉上,砸得他整個人向後踉跄,卻又被攥住衣領提拉了回來。
劇烈的痛感讓腦仁嗡嗡作響。
傅硯澤回神怒視,對上一雙鋒銳冷戾的眼眸,忽愣:“樓宴京?!”
他高中時憎惡至極的死對頭!
他怎麼會在這裡?
而樓宴京緊攥着傅硯澤的衣領,掌背上青筋浮動,連頸上的筋都不住地跳躍着。
“傅、硯、澤!”他視線緊鎖。
漆黑的眼瞳裡翻湧着壓抑不住的風暴,愠色漸濃,低沉卻極有穿透力的怒音,也從滾動的喉結裡壓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