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許久沒聽過祁嘉澍這樣喊她。
這是他們熱戀之前,暧昧之時,祁嘉澍最喜歡挑着笑逗她時喊的稱呼。
後來。
這個稱呼逐漸變成媳婦兒。
或者迎迎。
更多的時候是鬧分手他不同意時,氣急到直接一遍遍地喊她桑迎。
祁嘉澍也逐漸意識到。
他跟桑迎之間的關系,已經不健康很久了。哪怕相處時分了與沒分無異,哪怕桑迎總在一次次對他心軟。
但他仍然知道,有根刺一直紮在桑迎心裡,拔不出來,他們就會永遠停留在原地。
“阿迎。”
祁嘉澍昂着首看她,喉結滾動時聲線有些暗啞:“我知道,跟我在一起的五年,我沒有給到你最想要的安全感。”
桑迎知道祁嘉澍是真的認真了。
她勾挑的狐狸眼微斂,秾麗漂亮的眼睛下視,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我總在找妹妹,總将這件事的重要程度放在首位,從而總在你需要我的時候,因為臨時得到了一些關于妹妹的線索,就忽然将你抛下,然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桑迎神色逐漸變得有些不自然。
她跟祁嘉澍以拌嘴的方式相處慣了,冷不丁還不太習慣他這樣嚴肅,還正兒八經地開始跟她忏悔道歉。
于是桑迎眉眼也不免柔軟起來,閃躲着視線别開臉:“說這些幹嘛?我又不是不知道這件事對你有多重要……”
“就是因為你知道,所以才顯得我更不是個東西。”祁嘉澍懊惱地躬下頸,“我以前就是覺得你太懂我,一定能理解我的苦衷,所以才越來越把這些當成理所當然。”
祁嘉澍是的确認真反思了:“但我也逐漸忘了,理解不代表能永遠接受和忍耐,不止是妹妹需要我,你也會需要,而不是總在關鍵時刻發現男朋友就像個死人。”
桑迎本就容易心軟。
否則也不會在不觸碰原則性問題的情況下,反複原諒祁嘉澍無數遍。
看見向來驕傲肆意的他這個樣子,桑迎實在不免心房塌陷,斂眸睨他:“要不然,剩下的話你還是站起來再說。”
祁嘉澍不想起來。
……因為膝蓋痛得有點懶得活動。
但桑迎卻狀若轉身要走:“你不起來,咱倆就沒什麼好聊的了。”
“别别别。”祁嘉澍蓦然撐着地起身。
剛才還痛到懶得活動的膝蓋,下一秒就忽然靈活得像是上了發條。
他立即起身箭步追上,捉住桑迎的手腕便将她拉回來,因為跪得太久突然活動,追她的路上還差點又跪下去一次。
“起來說。”祁嘉澍忙道,“我起來說。”
桑迎這才轉身,輕挑眼尾。
祁嘉澍幹脆利落地朝桑迎打着直球:“阿迎,總之我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