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對她的心動,也曾源于她在月下起舞的那一刹,是近乎于今天的圓月。
黎枝狡黠地輕彎眼眸:“不是怕鳥?剛回家時還說要我護着呢。這深更半夜突然飛來一隻鳥,對你來說好像确實是鬧鬼哈。”
樓宴京嗓音極低地淡嗤一聲。
他慵倦地掀起眼皮看向廊外的幾棵樹,口吻嚣張不屑:“幾隻破鳥——”
成群的麻雀突然被一陣風驚起。
翅膀撲棱的聲音頻振。
樓宴京隻覺得頭皮瞬間發麻,方才松散的神态也跟着緊繃起來,眼瞳驟縮。
他幾乎下意識握住黎枝的腰。
一個箭步,就是朝她身後一躲,身體也條件反射似的往鳥群飛的反方向避。
但麻雀對他才不感興趣。
它們在月色下形成密密麻麻的黑點,恣意地向其他别院飛去。
黎枝笑得肩膀都忍不住抖動。
樓宴京用舌尖輕抵下颌,漆黑眼瞳浸在夜色裡,沉默半晌,臉色看起來有點臭,最後也不由得被自己氣笑了。
偏偏黎枝還笑得停不下來。
樓宴京沒好氣地伸手捏住她的臉:“有這麼好笑?”
黎枝搗蒜似的點頭。
笑得眼尾都快要沁出幾滴眼淚來。
以前讀高中時,她給樓宴京的定位就是校霸,桀骜不馴眼高于頂,叛逆得要命,好像一拳就能錘死一個小朋友。
但有一次意外發現他怕鳥後,他野痞校霸的形象就在黎枝心裡碎裂了。
這真的反差很大。
樓宴京神色懶懶散散的,這會兒也看不出來他到底覺不覺得自己丢臉。
隻口吻羁傲地道:“其實我不怕鳥,我隻是不喜歡它嘴尖,看起來胖成一坨,其實把羽毛拔了就隻剩下骨架子,多惡心。”
停頓片刻。
樓宴京又補充道:“我隻是不喜歡,不是怕。躲,是一種條件反射。”
“是嗎?”黎枝眼睫輕眨。
她饒有興緻地踮起腳尖湊近樓宴京:“那你不怕它又哪裡來的條件反射?”
樓宴京忽然很想抽煙。
但思及黎枝不喜歡那種嗆鼻煙味兒,便忍了忍,隻從口袋裡摸出打火機來,用指尖挑摁着打火機蓋子,一上一下的。
“小時候形成的。”
樓宴京銳利狹長的眼眸看着還挺堅毅:“那會兒我又沒什麼意識。”
不會在腦袋裡警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