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庭琛臉色微輕，下颚緊繃，性感的薄唇這一刻顯得少了幾分血色，手背青筋都凸了起來。
老太太不是不心疼，但一想到他做的這些事，即便是無意，可造成的傷害和結果都是無法挽回的。
她和黎老爺子曾是同學，是有同窗的交情在的。
她心中有愧，她都怕幾年後下去沒臉去見這個好友。
老太太擡手摸了摸他的腦袋，長歎口氣道：“小琛，你知道她現在最想要什麼，所以，你願意放手成全她麼？”
顧庭琛想到黎歡給她寄來的離婚協議書，她還帶了一張紙條留下一句話。
她說這個東西她準備了十份，她會一直給他寄，直到她願意簽字為止。
顧庭琛将頭埋在老太太的膝蓋上，“奶奶……”
老太太摸着他的腦袋，“小琛，你和淺淺緣斷了，不要再相互折磨了，放手吧。”
顧庭琛許久都沒說話，老太太感覺到膝蓋上的溫熱她有些不可置信的低頭。
“你……”
老太太情緒有些波動，她閉了閉眼卻也隻是無奈搖頭。
她看的出來淺淺那丫頭心意已決，是絕對不會再回頭了。
可她這孫子……
“時也命也，你和淺淺有緣無分啊……”
不知過了多久，顧庭琛才自嘲一笑，“奶奶，我簽。”
顧氏夫妻坐在樓下不停地張望樓上。
“你說咱媽和那小子在說什麼？”
顧夫人搖了搖頭，“猜不到。”
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顧庭琛才從樓上下來。
他面無表情但肉眼可見的眼睛卻是猩紅的。
夫妻倆還以為是看錯了，直到人走下樓，走近之後才驚訝的對視一眼。
這，是哭了？
顧城好一會都沒回過神，他都不記得他這個兒子多少年沒掉過眼淚了。
六歲還是七歲？
時間太過久遠，他是真記不清楚了。
顧夫人顯然也是受到了情緒波動，她起身朝他走了過去。
“你奶奶和你說了什麼？”
顧庭琛看着母親擔憂的臉，但他笑不出來，也說不出安慰的話。
因為他的右手還是顫抖的狀态。
無人知道他剛剛簽字時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