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夫人輕笑一聲搖搖頭道：“說真的，我剛跟他談戀愛的時候都沒見他那麼會笑，我想着既然他想結婚那就結婚，總之以後受不了也一定會是他主動提離婚。”
黎淺似乎也勾了勾唇角，“所以您一直在等爸主動開口跟你提離婚？”
“算是吧。”
“現在呢？也還在等嗎？”
顧夫人沉默了好一會才搖了搖頭道：“我知道我等不到了，我自認為還算了解他，可其實我對他也沒那麼了解，至少他能遷就哄我過這麼多年我是挺意外的。”
“那說明爸他是真的很愛你所以才會十年如一日吧。”
如果不是深愛骨髓，怎麼可能會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三十年都不曾改變？
“或許吧。”
黎淺整理了一下花瓶中散落的花枝輕聲問道：“那您原諒他了嗎？”
顧夫人放下剪刀扭頭看向他，“沒有。”
黎淺靜靜地看着她，“為什麼？”
“因為有些答案需要用一輩子去尋找，這個答案大概我還要繼續尋找很多年，一直到我從這個世界消失大概才會找尋到。”
黎淺将花瓶放在床頭櫃上，而後偏頭看向床上昏睡着的顧庭琛。
耳邊回想起顧夫人說過的話。
“既然這輩子也隻能是他了，不會再有别人了，不如就糾纏到底吧，時間總會給出答案的不是麼？”
那她和他呢？
生死關頭，他找到了他想追尋的答案了吧？
黎淺俯身摸了摸顧庭琛臉頰，他瘦的顴骨都凹凸了出來，即便瘦脫了相可也還是帥的。
“媽媽！”
黎淺轉頭看了過去，“瑞瑞……”
瑞瑞跑了進來，他趴在床上看着顧庭琛每天都要問一句。
“爸爸今天會醒嗎？”
“今天不會。”
“那爸爸什麼時候會醒？”
黎淺将瑞瑞的手放進顧庭琛的掌心輕聲道：“總有一天會醒的。”
嚴景修，程溫和魏詩婉偶爾會過來探望顧庭琛。
幾人在房間裡聊天，偶爾也會提起過去。
醫生的建議就是家人多多陪伴，多多跟他說話。
所以大家隔三差五就會來一次。
黎歡和霍景也來過幾次。
嚴景修這天來的時候黎淺正在給顧庭琛擦拭身體，後背上的傷口早就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