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有沒有看過當年車禍現場,你父親的撞的很嚴重,他的心髒被一根鋼筋全部刺穿,幾乎是當場死亡,當時我們都懵了。”
“我甚至,甚至都想不起來要下車去幫忙,連呼救這個本能都忘了,實在是被吓傻了。”
“但我保證黎總當時是想去救人的,但他發現車子汽油外洩很可能下一秒就能被引爆他才轉身走的,可還沒等他回到車上車子就‘轟’的一聲真的爆了炸,如果你母親當年有告訴你,你就應該知道你父親當年的情況,畢竟那會需要他過去辨認身份……”
霍景當然沒看到過父親的最後一面,母親也絕對不會讓他去看,他知道的時候父親就已經是一盒骨灰了。
被炸過的人會是什麼樣子?一定是面目全非。
她母親當時是以什麼心情去辨認的呢?
所以她才會選擇自殺?
因為無法接受?
“遊總出事後我去找過你們,隻是我那天沒見到你,但你是否有印象是在一個晚上,你母親穿着一件紫色的針織衫來見得我,你還能想起來嗎?”
霍景眸光微閃,似乎記憶中有過這個片段。
那段時間她母親會經常穿着那件紫色的針織衫,那是父親買給她的,她很喜歡。
“你們說了什麼?”霍景的聲音非常沙啞,像是幹渴的沙漠。
“我給了她一筆錢,告訴她别擔心,黎總不會不管你們,以後你們衣食起居黎總夫妻一定會負責,你母親當時表現的特别平靜,收了錢還跟我說了謝謝。”
“但我那天晚上真的沒想到她會想不開……”
“你還那麼小,就算為了你我也不覺得她會……所以我也從未想過她會那麼做。”
“至于黎氏當年起死回生的錢的确是你父親的錢,原本是要上繳的,隻是當時黎總拖了關系沒讓這筆錢進賬,他用了一小部分挽救了黎氏當年斷掉的資金鍊,也是那一天黎氏才正式起運,掙了很多錢,但這筆錢沒有進公司的明賬,是我一手操作将那些錢全都匿名捐了出去。”
郭超拿起自己的茶杯喝了口水潤了潤喉,“事情尾末和經過就是這樣,你們還有其他想問的麼?我知道的我已經全說了。”
黎淺和霍景始終都沉默着,雖然黎淺已經知道了大概輪廓,但是細節她也是第一次聽。
她用餘光掃向一言不發的霍景,雖然他父母不是她爸媽想要害死的,是因為意外,但終歸是因為當年換了那批鋼材才出的事。
她們黎家确确實實是有責任。
“既然這樣,你為什麼要改頭換面躲起來?”這話是盧景山問的。
郭超雖然不認識他但還是回答了他的問題。
“當年知道這些事的人一共就我和黎夫人兩人,他們是夫妻,自然是一體,但每次黎總看到我都會想到這些事,會不安更會愧疚,所以有一天他喝醉了酒哭着跟我說讓我離職吧,他願意給我一筆豐厚的補償,他為了黎氏,為了兩個孩子和黎夫人,他也要讓這些事全都爛在肚子裡。”
說到這郭超摸了摸自己的臉才道:“我整容不是因為怕被人認出來,是我出了車禍,是粉碎性骨折,所以才不得不做面容修複,我臉裡面不是骨頭而是鋼闆,你們要是不信我可以給你們去醫院找專業的醫生驗證一下。”
“至于為什麼會出車禍,其實這麼多年我一直都在追查當年那個賣劣質鋼材給他們的人。”
“前幾天我終于查到了線索,我就是在去追查的路上出的車禍,那個人也确實是找到了,不過我當時找到也隻是他的孩子,那個人也早些年也因為癌症死了。”
黎淺聽到這已經說不上是什麼心情了。
“郭叔,謝謝你願意告訴我們,隻是我還有個問題想問您。”
“你問,我知道的我都會說,這事也确實是瞞的太久了,你們如今也都長大了,也是是時候知道這些真相了。”
黎淺卻輕輕搖了搖頭開口道:“不是這些事,我是想問您我二姐是什麼時候來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