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去給忘情長老送酒。
推門而入，卻看到他舉起匕首準備自盡。
我急忙救下忘情長老，他卻苦笑着撫摸我的發頂。
“霜兒，是我該死。”
“如果你知道我做了什麼，隻怕會對我恨之入骨。”
我聽不明白。
忘情長老德高望重，又一向中立于仙妖兩界。
不光是救我，平時他也會對路過昆侖山的小妖施以援手。
可接下來他的話讓我瞪大了眼睛。
“當年不周山倒塌是我做的。”
他平靜地說：“我知道，這場災難中不光是妖族，連仙族也死傷無數。”
“這麼多年，我修為圓滿，卻遲遲不肯渡劫，就是怕遇到這道心魔劫，被所有人揭穿。”
“為何？”我想起那一日，不周山倒了，天地變色。
尖叫聲不絕于耳，血腥味彌漫了三天三夜，濃到嗆人。
有多少妖族和仙族死了，數都數不清。
“昆侖山靈脈枯竭，我必須為大家找一條生路，否則我們所有人都沒法繼續修煉。”
“撞倒不周山，我就能偷取山底的靈脈。緊接着，為了掩蓋這件事，我故意挑起仙妖大戰，讓兩界相争上百年，連你也被卷入其中。”
“霜兒，我對你，對所有人都有愧。”
為了贖罪，忘情長老接納了我，帶着整個昆侖山的人對我千倍萬倍的好。
隻因他們知道，如今的一切都是建立在我和許多人的痛苦之上的。
我要什麼，他們就給什麼。
可我又有什麼立場責怪他呢？
難道我沒有享受這一切嗎？甚至靠着昆侖山充沛的靈氣，我馬上就能修到大圓滿。
而且，我愛他們，愛昆侖山的所有人。
想到這裡，我說不出一句複仇的話。
忘情長老歎了口氣：“霜兒，妖皇已經發現了這個秘密，逼我們自盡謝罪，還回靈脈，否則就要将一切公之于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