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血流了滿地，紅得刺眼。
可比血流得更兇的，是眼淚。
一滴滴砸得我心口生疼，可我被困于心魔之中，連擦幹他的眼淚都做不到。
就像陰陽兩隔，一邊是我，一邊是他。
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謝若塵都這樣陪着我。
就算被我傷得遍體鱗傷也無所謂。
“霜兒，你别害怕。隻要我還有一口氣，都會想盡辦法救你。”
“除非我死，否則誰也别想把你從我身邊奪走。”
他請來無數名醫，可所有人看過我都是搖頭。
“就算是從心魔中解脫，她也活不了。這具軀殼早就已經到極限了。”
“這麼多年，這麼多傷，她到底是怎麼熬過來的？”
“仙君何必再折磨自己，何必再折磨她？錯過的已經是錯過了。”
謝若塵沒有言語，隻是笑着送走他們。
隻有我知道，這是他為自己編造的幻夢。
如果我死了，夢就碎了，那他還有什麼活着的理由？
轉機出現在一周後，天帝和妖皇交代了一切，按照兩界律法，他們将在誅仙台被審判。
謝無塵披麻戴孝，帶我去觀刑。
8.
“霜兒，你還不醒來嗎？”
“你看一看，真正的兇手被抓到了，你的冤屈終于能被伸張，昆侖山衆人也能夠安息。這一天，不是你盼了百年的嗎？你真的不想再看一眼......”
“你能不能快點好起來......”
他哽咽着，我也在心魔幻境中泣不成聲，我的軀殼也落下淚來。
兩滴淚混在一處，涼得我一下清醒過來。
“霜兒......你終于回來了。”謝若塵又驚又喜地看着我，擁抱的力度似乎要将我嵌進身體裡。
我笑了笑，輕輕拍他的背，沒有說這隻是回光返照。
我們一同回到了昆侖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