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分鐘。
越靠近,我心跳就越快。
最後到千裡禮堂時,胸中如擂鼓,像要爆裂開一般。
我不由得想,見到他之後,第一句話應該說些什麼。
是「霍嶼,我正好有空,來聽你的講座了。」
還是「霍嶼,郵件收到了,有幾個問題我沒搞明白。」
可到了那兒,我沒有看到霍嶼。
隻有三三兩兩的學生聚在一起,有的在發信息,有的在打電話。
個個眉頭緊鎖,甚至有的在小聲抽泣。
顧成拉住一個學生問:「霍教授呢,講座不是九點開始嗎?」
那個學生神情凝重:「霍教授來的路上出車禍了。我們都在說,這肯定是間諜行為!哪裡有那麼湊巧!」
另一個學生聲音哽咽,咬着牙惡狠狠地罵:「科學研究搞不過我們,就搞我們的科學家!真他*的卑鄙無恥!」
後面還有很多人湊過來,他們義憤填膺、他們捶胸頓足。
亮着的手機屏幕裡,循環播放着現場目擊者拍攝的視頻:火焰高升、濃煙滾滾的現場,車子已燒變了形。
哭聲、咒罵聲,我都聽不清了。
我木然地拖着腿走向禮堂外的立式海報。
海報上,霍嶼站在那兒,面色平靜。
我想起很多很多年以前的那個音樂節。
那天他坐着輪椅、戴着墨鏡在台上玩着音樂。
平靜的,安甯的。
我沉溺在他的照片裡,就像突然沉入了無邊的深海一般。
沒有聲音,沒有光。
什麼都沒有了。
22
我醒來的時候,不知道是哪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