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徐淺淺連喊數聲,才将陷入自我世界的約瑟夫神父喚醒。
“神父,你是在想什麼事情嗎?”
面對徐淺淺的提問,約瑟夫神父陷入了短暫的沉思,随後開口說出了一段沒頭沒尾的話語。
“小安娜,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哪裡嗎?”
“啊?神父,你在說什麼?第一次見面,嗯!我記得應該是在一個很多人的碼頭,當時我還很小,許多事情都記不太清了。”
“是啊,我還記得你當時正被幾個小孩子扔石子,他們都罵你是惡魔,要用石頭砸死你。當時的你還沒有神父一半高,如今你已經是個漂亮的大姑娘了,時間過得真快啊!”
“約瑟夫神父你怎麼了?突然說起這些事情。”
看着眼前突然開口說起這些回憶的神父,徐淺淺感到了一絲困惑,同時一股不祥的感覺也從她心裡升起。
“沒什麼小安娜,之前神父心裡有些事情胃口一直很不好,飯也沒好好吃過,因此許多事情都沒有太注意。”
“神父,你怎麼了?”
約瑟夫神父沒有回應徐淺淺的呼喊,而是在那裡繼續自顧自的說了下去。
“安娜你知道嗎?你曾經把鹽和糖用混過。然而你自己卻沒有嘗出其中味道的區别。自從那以後我才知道,原來你做菜總是放多鹽或者放少鹽,都是因為你根本分辨不出味道。”
聽到約瑟夫神父語出驚人的内容,徐淺淺頓時愣了一下。随即她立刻開始搜索安娜的記憶,然而少女對自己味覺失靈的事情卻是一無所知,在安娜的口中所有的味道都是差不多的。
然而作為外來者的徐淺淺卻沒有這個問題,想到此處徐淺淺冷汗止不住的從背後滲出,眼神下意識的閃躲,不敢看向對面的約瑟夫神父,仿佛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小安娜?你還是小安娜嗎?雖然這些天你的行為都很正常,但自從你那天你昏迷中醒來後,我總感覺到你和以前有一些區别。”
“神父。”
“或許是我想多了,因為總有一個聲音沒日沒夜在我耳邊低語,讓我每晚都不能睡個好覺。所以也許是我太疲憊了,把事情記錯了吧!”
聽完約瑟夫神父說出這一段帶有暗示的話語,徐淺淺頓時感到五味雜陳。神父或許已經有了自己的判斷,但他不願意去接受心中的答案,從而對自己的内心做出了妥協和讓步。
然而此時徐淺淺卻得做一個惡人了,約瑟夫神父的狀态應該是出了什麼問題。根據他的描述,長期的低語對他的精神造成了巨大的損害,更何況小安娜的事情隻會加劇他的惡化。
不過這些事情都已經無所謂了,此刻最重要的是要立刻控制住約瑟夫神父,防止事态進一步惡化。
然而就當徐淺淺想要拉緊手中的絲線,直接接管約瑟夫神父的身體時,一股無形的力量将連接在神父身上的絲線瞬間掙開。下一刻火槍的轟鳴在徐淺淺的耳邊突然響起!
熾熱的子彈帶着某種特殊的力量射向了桌子對面的徐淺淺,彈丸先是觸碰到了徐淺淺身上由符箓激活的防禦護罩,僅僅是觸碰的一瞬間護盾竟然被瞬間撕碎。
破碎護盾的鉛彈繼續飛行,很快就碰觸到了覆蓋在徐淺淺全身的精神力之牆。參考之前與主教石像交戰的經驗,徐淺淺也在自己的身上構建了一層類似铠甲的精神力之牆,隻是這堵牆卻依然沒有擋住鉛彈的射擊,很快就被洞穿。
彈頭的高溫融化了徐淺淺腹部的衣服,碰觸到了她的最後一道防禦,一件由絲線編織的内甲。
這件由有形之絲編織的内甲,徐淺淺有信心阻擋目前市面上的大部分子彈射擊,然而在面對這把早已淘汰百年的老式碎發短铳射出的鉛彈時,卻一觸即潰。
連續破開三道防禦的子彈依然輕輕松松的貫穿了徐淺淺的小腹,并在随後射入了牆壁之中,大量的鮮血也片刻之後噴湧而出。
看着腹部傷口,少女那美麗的臉龐上露出了無比驚訝的神情,那是一種對眼前事物失去掌控的驚慌。這枚勢不可擋的子彈仿佛在嘲笑徐淺淺的不自量力,告訴你所做的一切都毫無意義。
或許是天賦使然,這樣的慌亂并沒有持續多久,徐淺淺就從這種低落的情緒中脫離,并立刻做出自己的判斷。當她将視線轉向對面的約瑟夫神父時。老人已經擡起了自己微低的頭顱,露出一雙正在被鮮血逐漸染紅的眼睛
見到這一幕的徐淺淺心底一涼,中槍那一刻的猜想可能成真了。
徐淺淺相信約瑟夫神父是絕對不會因為這件事情對自己開槍的,即使他确認了徐淺淺不是原本的安娜,約瑟夫神父也絕不會對一名擁有着和安娜相同容貌的少女開槍。
如今血紅雙眼佐證了徐淺淺的猜想,很明顯約瑟夫一直都在忍受來自吸血鬼貴族的侵蝕,以至于在這個時刻突然的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