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他在一旁緩緩蹲下,讓自己目光可以與女兒目光對視
。
“清渠記住三件事情!一,保護好自己。二,暝姐姐是唯一值得你信任的人。三,拿好這個這個!”
說罷,一枚精巧的懷表被許懷瑾塞入女孩的手中,半開的表盤上時針和分針定格在九點零九分。
看着女兒迷茫的眼神,許懷瑾出于内心的愧疚下意識的想要回避,但他最終還是控制住了自己。
許懷瑾輕輕掀開上身衣襟,動作利落地從腰間取出一把老式轉輪手槍,他擡手微微拂去上面的灰塵,随後便将手槍遞到女孩掌中。
沉重的槍支險些從女孩手中滑落,盡管她的手指盡可能的蜷曲,但女孩小巧稚嫩的手掌難以握住這專為成年人設計的武器。
見狀,許懷瑾稍作思忖,最終還是選擇将手槍連同腰間的槍套一起,輕輕放在了女孩懷中。
他的目光溫柔而堅定,注視着女孩的眼睛,輕聲說道。
“清渠,這柄手槍就是爸爸,它會代替爸爸保護好你的!”
直到這一刻,即便是幼小女孩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早慧的她第一時間問出自己的疑惑。
“爸爸,媽媽你們不陪我一起去治病嗎?”
聽到女兒稚嫩的提問,沈知夏内心防線瞬間崩塌,再也控制不住如決堤洪水般的情緒。她哭着猛地抱住女孩,似乎想将自己所有的愛與不舍都融入這一抱之中。
但擁抱是短暫的,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沈知夏松開了抱住的女兒,整個人跌跌撞撞地轉身跑出了房間。
沈知夏選擇了逃避,但許懷瑾卻不能這麼做。
“許清渠,爸爸媽媽有些重要的事要去做,沒辦法陪你去看病了。臨走之前,你一定要記住爸爸之前跟你提到的三件事。”
“其次你是許家人,是守望者許家的一員,我們許家世世代代都是守望者的成員,所有人都在為預言之日的到來做準備。”
“本來呢,爸爸打算等你成年之後再讓你自己做選擇,可你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如果再這樣下去恐怕撐不了多久了。幸運的是去年年底命運指針有了反應,你的病有救了!隻是,清渠啊,九十九年九個月九日九時九分九秒,這是你需要付出代價!”
“爸爸媽媽心裡實在是不舍得,但我們又實在不忍心看着你痛苦的死去,最終做了這個決定。希望你不會恨爸爸媽媽。”
平日裡寡言少語的許懷瑾,此刻像是打開了話匣子。
也不管女兒能不能聽懂自己說的話,就這麼自顧自地說着。
仿佛想把所有的心裡話,在這最後的時刻都一股腦兒地告訴女兒。
随着時間推移,約定的時間越來越近,也就在這時許懷瑾從自己身後取出了一隻關在籠中彩色鹦鹉。
“我把叽叽帶來了,叽叽會代替父母陪伴你的,你一定要和叽叽好好相處,不要再拔它的羽毛了哦!”
說罷,許懷瑾緩緩起身,一邊注視着女兒,一邊朝出口方向退去。
年幼的許清渠見狀,平日裡最心愛的小鳥唧唧此刻也顧不上了,心急如焚地朝着父親沖去。
“爸爸,爸爸,我不想治病了,我要待在爸爸和媽媽身邊。”
她稚嫩的聲音帶着哭腔,在房間裡回蕩。
然而,女孩的小短腿哪能追得上大人的腳步。她拼命奔跑,卻隻能眼睜睜看着房門一點點關上。
直到房門徹底關閉的最後一刻,她伸出的小手終究沒能拉住父親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