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裝車點附近了,那天晚上輪到他巡夜。本來這些天礦裡鬧煤傀,大家都不愛出去,上面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但阿桂不信邪,非要出去。」
老袁自己也很困惑,「你說煤傀這種東西,我聽說過好多次了。哪個老礦沒鬧過啊,可從沒聽說過真出人命的。」
「而且,礦上該拜的都拜過了,該走的流程也都走了。這按理來說,應該沒事兒了。」
「那怎麼能确定是煤傀幹的呢?」我問道。
「因為他身上的傷啊,」老袁回答。
「警方那邊倒還沒說什麼調查結果。但是,早上發現阿桂的人說,他身上都是一道一道的煤灰印,傷口特别粗糙,不像是利器劃的,倒像是埋在煤堆裡的骨頭硬生生刮出來的。」
「而且,現場還有一股很大的腥臭味兒,就像是死了很久的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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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遲遲沒從阿桂死去的震驚中回過神來,老袁的話一遍一遍地在我腦子裡來回轉。
說到腥臭味,我在大順出事那晚也聞到過,這會是巧合嗎?
老袁還告訴我們,最近礦裡的監控出了故障,井下還好,地面好多地方的監控都成了雪花。
這讓警方的調查也陷入了困境。
這麼多事同時發生,礦上難免人心惶惶,私下裡猜什麼的都有。
礦場的領導怕井下再出大事,這才讓大家都暫時休息了。
跟老袁告别後,大家都很沉默。
我們往宿舍走,路上正好碰到了伍德發和那個老頭。
伍德發行色匆匆,少有地完全沒有搭理我們,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那個老頭跟我擦肩而過時,我又看到了他捧在手裡的黑色小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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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一瞬間,我忽然從腦子裡混亂的思緒中抓住了什麼。
我立刻轉過身,叫住了伍德發,「伍兄弟,你們的車大半夜去裝什麼啊?我看到好幾次了。」
其實,我隻看到了一次,還并不十分确定。
但直覺告訴我,我或許能意外地收獲什麼。
伍德發的神情在那一瞬間僵住了,他的眼中有那麼一刻閃過了一抹兇狠。
但他很快恢複了正常,扯着嘴角對我道,「我不知道龍兄弟在說什麼,晚上大家都休息了,你看到的是礦裡的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