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淮懶得見他這一副恹恹的臉色，甩了他一句等着就轉身出了門。
水今然這才有時間打量了一下這個屋子。
除了他身下這個不大不小的床榻之外，屋内也僅有一張擺着墨寶的黑木案桌，一個雕紋書架，一個靠牆的镂空木櫃，和一張放着茶具的普通圓桌。
屋子裡幾乎沒有什麼味道，隻有他鼻尖萦繞的淡淡藥味和喉間的血腥味。
擡手摸了摸胸口，一陣刺痛傳來，讓他不僅皺緊了眉。
好家夥，這一腳可真是留情不少，起碼肋骨斷過兩根，也不知道是何方神聖把他救回來的。
門外突然又沖進來兩人，身上穿着短打，模樣普通，神色謙卑恭遜，似乎是侍從一類的。
端木淮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把他擡到主君那裡去！”
那兩人應了一聲是，主動上前來，一左一右拽住他的胳膊，輕輕一架，便将水今然從榻上提了起來，全然不顧水今然的傷勢，就這樣提溜着強迫他走了出去。
路過門邊時，端木淮看着他一臉的慘樣和額邊滴下的冷汗，眼裡劃過一抹幸災樂禍。
水今然餘光瞥見他的神色，就知道他心裡止不住腹诽什麼呢，但他此時也無暇顧及，方才他被人從床上提起來時，若不是死死咬住了唇，怕是就抑制不住那幾乎快要脫口而出的，卧槽。
真是太痛了啊！
……
就這樣，最後幾乎是被拖行着走了很長一段距離，水今然不僅路差點沒看清，人也越來越迷糊了。
他甚至隐隐約約聽見一個好聽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水今然。”
水今然回了神，立即意識到自己被扔到了地上，冰冷的地面隔着薄薄的裡衣浸透着他的内腑，受傷的地方猶如萬蟻啃噬般劇烈疼痛起來。
他強撐着一口氣支起身子，改趴為跪，隻是一邊身子使不上力，他便隻能用一隻手撐着來固定身形。
微微一擡目，便是一件華貴的金紋玄色袍擺，微微一擡頭，便是一張冷酷至極的妖孽容顔。
水今然不禁吞了吞口水。
不是他心裡多扭曲，而是這位反派長的……實在太**好看了！
就這張臉，若是眉峰再細長些，面部表情再軟化些，目光再溫和些，再換上一身紅紅綠綠或者藍藍紫紫，絕對會讓人忘了之前把自己踹的半死不活的人就是他的。
沉而冷的聲音砸在耳畔，“你是想讓本君剜了你的目，還是割了你的舌？”
剜目是因為看了不該看的，割舌是因為沒有及時回答主君的問話。
水今然眼前頓時一片清明，低下頭，戰戰兢兢的，“屬下知錯！”
老套路來了，帝無情往身後一靠，冷冷道，“說說你何錯之有。”
水今然抿了抿唇，看了一眼他微微翹起的腳尖，搬了一套說辭，“屬下，不該為那刺客求情，但是，那名女子其實是屬下失散多年的妹妹，她手腕内側上有一處胎記，與屬下一模一樣，這幾年不知經曆了什麼，竟淪落到如此境地……”
……
房間似乎安靜了那麼一會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