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今然有些納悶。
分明那藥箱裡的東西整日都是整齊有序的,可沐白卻偏偏有空就要整理一下,仿若怕自己随便哪次打開那藥箱會是亂的一樣。
這是強迫症叭。
水今然一邊喝着溫熱暖身的肉粥,一邊想着這些有的沒的。
他突然想起了,沐風似乎是有潔癖的。
在他第一次逃出水城去找最後一味草藥的時候,他無意遇見了沐風。
當時的場景,他可是記憶猶新。
沐風持劍站在亂石倒卷的樹木旁,身前是一隻斑斓可怖的靈獸。
他分明已占了下風,面前的靈獸似乎也在做最後一次大招攻擊。
但沐風卻仍舊不緊不慢的,神情嚴肅的,舉劍,橫到自己眼前。
當銀白如雪且可鑒人的劍身上映出沐風已經被血污染髒的臉龐和衣領時,他眼中明明白白的浮起了怒火。
很強大的怒火。
強大到直接一招便将身前的靈獸劈成了兩半。
那靈獸至死眼中都流露出了和水今然一樣的疑惑。
分明是受了傷的。
可是為何……
他竟能用比受傷前快了兩倍的速度,強了兩倍的力量憤然反擊的呢?
可不過半刻鐘,水今然便明白了。
當他一臉震驚的走出來想和沐風交流的時候,沐風卻一轉身就看到了他。
水今然,“……”
幸好沐風和沐白有六七分相像,否則他此時若是突然面對一個剛才還把一隻靈獸對半劈了的陌生少年,他非得跪下叫爺爺。
……
水今然咽了咽口水,眸中還留着方才那一幕的殘影,他控制自己的眼睛不往地上的屍體那瞅,僵硬的開口道,“沐……沐風啊,好……好巧呵……”
沐風突然震驚的睜大了眼。
他一步竄到水今然身邊,極快的抓起水今然的手腕,舉到自己的眼前,咬着牙說,“快,水靈力,洗臉!”
水今然,“……”
……
水今然至今猶記得,當他說出自己已經不能使用靈力時,沐風眼底湧出了無與倫比的絕望。
那絕望濃重的,就連面對靈獸攻擊生死堪憂時也未出現過。
好似清理這小小的髒污比他的命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