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得第一聲的爸爸,記得第一次跌跌撞撞地走向自己,記得指甲蓋上的簡筆畫,記得頭頂上的小辮子。
二十多年仿佛彈指一揮間,曾經那個連路都不會走話都說不好的小家夥已經長成了大姑娘,并且在不知不覺間就要嫁人了。
一向嚴肅冷漠不近人情的董兆霆此刻卻有些發抖,眼睛紅紅的,仿佛完成了一項艱巨而光榮的使命。
他并沒有準備發言稿,隻是很多話都是發自肺腑,下意識地就說了出來,“傾玥是我看着一點一點長大的,我見不得她受一點委屈,如果未來哪天她哭着找到我,我一定頭也不回地把她接回來。”
董傾玥聽後咬了咬嘴唇,眼淚頓時就滾了出來。
一番發言,聽得台下的賓客也有些感動。
如果換作其他人,此時肯定會鄭重地對董兆霆許下承諾,拍着胸脯保證未來的日子不會讓董傾玥受一丁點的委屈。
可惜準新郎并不是正常人,甚至程材就連董兆霆說了些啥都聽不明白。
繼續吐着舌頭,在程鄱的束縛下搖來晃去。
台下,蘇瑾禾冷笑不已。
“賣女兒就說賣女兒,現在整這麼深情幹什麼?”
梁茜點點頭深表認同,說道:“見不得閨女受委屈,我看她現在就挺委屈。”
江北看熱鬧不嫌事大,緊跟着補充一句,“這不是委屈,這是憋屈。”
到了最後的手捧花環節,董傾玥站在台上,緊張地注視着台下一衆歡呼雀躍的姐妹。
她們眼裡沒有任何的祝福,隻有對手捧花的渴望。
或許對她們而言,走上家族聯姻也是命中注定的結局。
董傾玥抿着唇,隻覺得懷裡的手捧花有千鈞重。
她的目光始終在江北的周圍飄忽不定,恨不能現在就沖過去質問他一番。
江北,你到底要不要上來帶我走?
手捧花一旦扔出去,可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董傾玥心裡仍懷揣着最後一絲希冀,她不斷在心裡安慰自己,是江北還沒準備好,再等等,再等等他就會上來了
見董傾玥遲遲沒有動靜,董兆霆有些急了,“傾玥?愣着幹什麼?快丢啊。”
董傾玥的心不在焉,連台下一些隻顧着幹飯的人都瞧出了不對勁。
“新娘子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表情跟掉了魂似的,狀态很不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