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程先生在聊天。”
“你去陪着他。”傅夫人盡力撮合,“快要訂婚了,這麼生疏幹什麼。”
她正要離開,對面一個眼拙的貴婦笑眯眯打招呼,“菁菁小姐濃眉大眼真是水靈啊,她剛一過來,盤靓條順的,和傅公子好登對的,将來生出的孩子要多漂亮有多漂亮!”
傅時延端着一杯紅酒,像聽見了,又像沒聽見,不吭聲,不駁斥。
“你什麼眼神?”傅夫人表情不太好,埋怨的口吻,“她哪是華家的菁菁啊,這是我家笙兒!”
貴婦尴尬讪笑,“是笙兒小姐啊怪不得不像呢!華家的小姐個子更高,長相更成熟”
傅夫人愛答不理的,“你定居美國十多年了,認不出笙兒也正常,你移民那年她才八歲,如今二十了。”
文笙攙着傅夫人,胳膊向外彎曲,傅時延挨得近,似有若無地觸碰她,她縮回一寸,男人察覺到,偏頭打量她。
四目相對,有一根隐形的線在無聲地流竄,勾纏。
她心虛又縮回一寸。
傅時延也挪遠了半米。
清清冷冷毫無交集的模樣。
婚禮邀請了不少大家族的二代、三代,男男女女來回嬉笑經過,文笙是生臉兒,沒怎麼混過圈,他們基本會駐足打量她。
傅時延喝完手頭的酒,又斟了一杯,周圍的男賓侃侃而談,他簡單應和一句,大部分是默不作聲的。
目光集中在程嘉興那邊,偶爾流連過文笙。
她畏寒,長裙底下偷偷裹了保暖的白絲襪,薄薄透透的,從裙擺開衩的縫隙裡若隐若現。
這些纨绔子弟哥兒的眼裡,是恰到好處的小風情。
他亦是如此覺得。
抛開文家的醜聞,文笙蠻吃香的。
情史清白,擅長一門藝術,早早的打工賺錢,不倚仗傅家的勢力招搖過市。
安分乖巧是權富階層最心儀的兒媳。
娶回家養在豪宅大院,不需要她充門面、有本事,隻需要在鬧出亂七八糟流言的時候,忍辱負重配合演戲,無條件的信任支持丈夫。
當一個賢惠體貼的吉祥物。
傅時延撂下酒杯,心頭莫名的煩躁。
徑直去休息室。
文笙正在酒水區挑選果汁,他手臂不輕不重地頂了她腰一下。
“來1号房間。”
她僵住。
傅時延步伐沒停,但速度放緩了,“我有話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