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畫像的時候,她嫌硌得慌,手機擱在他那裡了。
人潮擁擠,肆意推着她,她停不下,踉跄邁步。
花燈巷右邊是烏泱泱的男男女女,從美食街來,個個兒佩戴了面具,唯獨銀狐面具極少,文笙找了一圈,發現程嘉興在北邊的玉蘭樹下,風刮得宮燈飄飄蕩蕩,時而濃豔,時而柔和,她跑過去,“你不是在西邊嗎?”
他沉默不語。
深邃的眼睛烏黑,炯亮。
千千萬萬的花和燈,在那雙眼睛裡黯然失色。
“我逛遍整條街,買了這支折扇。”她腋下夾着相框,手撚開扇子骨,“天下第一美人。”
男人仍舊沉默。
眼睛依稀蘊了笑意。
“符合我嗎。”
他搖頭。
文笙撇嘴,“不争第一了,普通美人符合我嗎?”
這次,是點頭。
“我也買了一支送你。”文笙撚開,“天下第一才子。”
他沒反應。
隐隐是不高興的。
文笙一把摘掉他的面具。
那一張臉裹在光影裡,風華清隽,寒氣逼人。
傅時延的面具竟然和程嘉興是同款,而且都是白衣白褲,她摘得急,燈又晃,來不及辨認。
她後退。
“哥哥”
傅時延俯視她,分明在笑,卻笑得陰森駭人,“怎麼不在酒店等我?”
文笙搓着手,“我等了。”
“在這裡等嗎?”
她啞口無言。
知道他惱了。
“送我的?”傅時延望着“天下第一才子的”扇子,“既然是送我的,回酒店再送。”
文笙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