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委屈,累,不要瞞着。”程嘉興皺眉,“指甲蓋有血,割口也深,分明疼,為什麼不肯講呢?”
文笙蜷着手。
“因為傅家與華家聯姻了,李韻甯偏袒華菁菁,你講了沒用,所以不講了嗎。”
她愕然。
程嘉興沒稱呼傅伯母,而是李韻甯。
傅夫人是含着金鑰匙出生的,又嫁了高官,一輩子尊貴順遂,稱呼她大名,簡直是大不敬了,傳到她那兒,保不齊去程家興師問罪。
“你注意。”文笙堵自己耳朵。
程嘉興不禁發笑,抓她手,露出耳朵,“這裡隻有你在。”
“萬一你稱呼習慣了呢。”文笙一本正經,情景模拟,“哪天沖傅阿姨,一不留神漏嘴了:哎,韻甯,氣色不錯啊;哎,小甯,胖了啊。”
他徹底笑出聲,旋即又嚴肅,“以後,傅家偏袒華菁菁,程家偏袒你,受委屈了,吃苦了,不必自己承擔,明白嗎?”
文笙感覺到他在撫摸傷口,一點點粗糙,一點點溫柔,“嗯。”
“去洗一洗。”
程嘉興腦子裡是魔性的“小甯”,沒忍住又笑,“你是不是經常惹你哥哥生氣。”
“我沒惹他,他惹我。”
“我不信。”走廊安靜,程嘉興音量低,嗓音一股磁性,“他惹你,我不了解,不過你有時也很氣人。”
鞋跟踩在瓷磚地,哒哒響,3号包廂門恰好虛掩着,一束目光幽幽掠過門外,吩咐侍者,“沏一壺太平猴魁,交給笙兒小姐。”
侍者退出包廂。
盡頭的公共水池,程嘉興擰開水龍頭,逗她開心,“下次華菁菁刁難你,啐她,我兜着。”
文笙噗嗤笑,“我沒唾沫。”
“喝口水。”他面容鄭重,“吃酸的,酸味生津。”
“我不愛吃酸——”
話音未落,那名侍者端着茶具,打斷她,“3号包廂有貴客請您過去一趟。”
3号。
傅夫人的堂兄,李韻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