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時延叼着煙,立在煙囪旁,俯瞰樓下。
晚風混雜着煙霧,熏燎他眼,他半眯,半睜,“她們呢。”
“喲,傅公子,别來無恙啊!”疤頭樂了,“傅懷峰升官了,傅公子也娶嬌妻了,我們還是在社會上讨生活。有前科的人,像過街老鼠一樣狼狽,不公平啊——”
傅懷峰的仇人多,也尋過仇,傅時延有準備,不廢話,“誰是頭目。”
疤頭啃着鴨翅膀,“我啊!”
胖子附和,“崔哥沒了,疤哥是老大。”
崔哥。
他有印象。
五年前,外省首富的兒媳婦來旅遊,去洗手間的工夫,被崔鵬為首的一窩歹徒綁架了,商場的保潔員是内應。
事關重大,萬一撕票了,要上新聞的。
傅懷峰親臨現場,瞅準時機,擊斃了崔鵬,救下人質,從犯也判刑了。
罪犯是分三六九等的。
強奸犯、殺孕婦小孩的,是末等,在号房裡遭大罪。
崔鵬是一了百了,他手下的日子沒那麼好過了,首富和獄警打了招呼,在監獄裡天天睡茅廁,挨尿澆,挨群毆。
這夥人懷恨在心。
疤頭吐出鴨骨架,吊兒郎當抖着腳,“你老子斃了崔哥,害苦了我們,這筆賬,是不是該清算了?”
“怎麼算。”
“我讓你怎麼算,你就怎麼算!”疤頭惡狠狠。
傅時延左手系着右手的袖扣,一級級走下台階。
台階是鐵的,生鏽了,鞋底子一碾,塵土飛揚。
“我必須先見到人。”
疤頭爽快,一揮手。
他們聚集在一樓吃飯,将華菁菁和文笙也轉移到一樓了,門口遮了一扇竹簾子,防止附近的村民發現。
胖子扯下竹簾。
華菁菁呆滞的眼神終于有反應了,“時延”她懷疑是夢,瞪大眼,反複确認不是夢,是真實的,“時延!”
她啜泣,“他們摸我咬我”
傅時延目光掠過她,又緩緩落在文笙的臉上。
倒是黎諾無恙,隻不過,驚吓過度,神情恍恍惚惚。
華菁菁察覺他目光,哭着開口,“他們想要欺負文笙,我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