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一個字,仿佛一柄淬了劇毒的、鋒利森寒的刀。
文太太重新攥緊了沙發墊。
“那傅懷峰”
程嘉興注視她,“留下他,由您決定。”
“傅夫人呢?”文太太指節泛白。
“我不動女人。不過,李氏家族滅亡的禍根是她嫁給傅懷峰。”程嘉興波瀾不驚,甚至是談笑間,寫下了所有人的結局,“作為家族的罪人,憑她的性子,要麼自殺,要麼發瘋。”
文太太還在顫抖,端起茶幾上的水杯,“傅時延”
“傅時延輸了,眼睜睜傅家和李氏家族全軍覆沒,卻無能為力,大概率會郁郁寡歡吧?”他含笑,抻了抻西褲的褶痕,“一旦傅時延赢了,每年的清明節,您記得替我上一炷香。”
文太太手一颠,水灑了一桌。
“你有多大的把握?”她顫音。
程嘉興說,“五五開。”
文太太是了解兒子本事的,既踏實又睿智,這一輩子的子弟,包括上一輩的富一代,和嘉興鬥上幾個回合的,鳳毛麟角。
“傅時延這麼厲害?”
程嘉興也端起一杯水,“他在摸我的底細,我同樣在探他的底。”
“摸清了嗎?”文太太憂心,“聽傅夫人的口風,傅時延今年會接管李氏家族。”
“他深不可測。”程嘉興沒喝水,望着杯子裡的茶葉,水光折射在面孔,幽邃的,變幻的,“李老太爺慧眼如炬,一個傅時延,保了傅懷峰和李韻甯兩大家族的平安,若不是我,任何人是擊不垮的。”
“所以你一定要娶笙兒,對嗎?”
程嘉興沉默。
“你不喜歡她,你利用她。捏着她,對傅家,尤其對傅時延,是威脅,震懾,對嗎?”文太太繼續問。
“不。”他否認。
一貫平穩的情緒,微微起伏。
又不肯再往下講。
文先生這時走進玄關。
“父親。”程嘉興恭恭敬敬起身。
文先生一瞥他,“外省的生意進展順利,錢洗得幹幹淨淨,你有功勞。”
他謙卑笑,“子承父業,是父親教導有方。”
“嘉佑不省心啊,家大業大,他偏偏去當警察!文家的重擔落在你肩膀了。”
文先生厭惡程嘉興,隻是不得不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