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興脫了西裝,泰然自若,落座,“因為我與李韻晟之間,與你們之間,談的不是一碼事。”
他們對視,察覺到問題了,“輔佐李大公子,踢傅時延出局,當然是一碼事了。”
“我憑什麼輔佐李韻晟。”
一句話,石破天驚。
雅間鴉雀無聲。
程嘉興在竹筒裡清洗了手,“逐月茶樓的茶出名,酒更出名,曬幹的茶葉裹着竹子杆,煮一壺酒,竹香醇厚。”他斟滿杯,站起,胳膊橫搭在财務總監的椅背,“尊夫人煮酒的手藝好,希望我有幸喝一杯。”
财務總監笑容一霎凝固了。
他的正牌夫人娘家頗有背景,是李老太爺的表侄孫女,有這層親戚關系,他在李氏集團平步青雲。而程嘉興口中的“尊夫人”,是這家茶樓的老闆娘,養的情婦罷了。
怪不得。
程嘉興約在茶樓。
摸清了底細。
财務總監強顔歡笑,“她手藝一般。”
程嘉興繞過他,俯下身,又搭着董事的肩膀,“崔董,貴公子有糖尿病?”
崔董點頭,“天天打針。”
“千萬注意。”程嘉興語氣耐人尋味,“胰島素和違禁藥,不要混淆了。萬一注射錯了,戒毒所的日子不好熬。”
崔董的笑容也消失了。
程嘉興喝了一口酒,辣味過喉,一張臉微微泛紅。
他斟滿第二杯,“賀董。”
不等開口,賀董誠惶誠恐起來,“我敬您!”
“我請客,應該我敬您。”程嘉興笑着,“不過賀董識趣,我也不多言了。”
酒過三巡,桌上壓抑。
程嘉興倒是興緻勃勃吃菜,“我準備輔佐李韻華,不怕愚蠢,隻怕不聽話。李韻晟花花腸子太多,一旦給他好處,他大概率背叛盟友,不認舊主。你們在集團與他共事,比我了解他的本性。”
他們面面相觑,神色複雜。
“李韻華麾下有三位董事,你們也投靠他,整個董事局九成是他的人,他上位,區區一個沒腦子的傀儡,任由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