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第1頁)

z“承瀚哥哥回沈家了嗎。”文笙停在他面前,“醉得厲害嗎,我明天親自探望?”n“我騙了你。”他平靜。n她神經繃得緊緊地,強撐着不失态,“你和李豔什麼關系。”n“上下級。”n“集團的流言,真實嗎。”n傅時延抿唇,“一半真,一半假。”n文笙腦子轟隆炸了。n“什麼是真,什麼是假?”n“陪我應酬了一次酒局,住了酒店,是真。”他目光落在玻璃魚缸,窗外濃郁的夜色映入他瞳孔,深沉得化不開,“肌膚之親,是假。我遭了暗算,被李豔拍了僞造的床照。”n怪不得。n這個月,他心神不甯。n曾經,他打電話不避諱她,3号之後,他總是去無人處。n是李豔。n她爬上床,拉紗簾。n傅時延坐了良久,睡在小廳的沙發。n早晨,他挑了一條領帶,站在床畔,“胳膊枕得酸麻,有勞夫人辛苦了,系領帶。”n文笙跪坐,奪了領帶,一繞,一系,重新躺下。n傅時延欲笑不笑,把玩領結,“夫人想守寡了?勒這麼狠。”n“想。”她背朝他。n“勒死我,繼承了遺産,包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是嗎。”他不急不惱,“給禮禮改姓文嗎?”n“改後爹的姓氏。”文笙擅長氣他。n傅時延彎腰,手指勾了她長發,發梢溫溫柔柔掃下巴,“可惜了,我不死,我比夫人多活一天。”n她翻身,滾進床榻裡,“憑什麼你多活一天,不是我多活?”n“我欺負了你一輩子,你比我多活一天,萬一不肯合葬,黃泉路上,我豈不是孤單的光棍了?”n文笙扭頭,“燒十個紙糊的女模。”n“女模像夫人嗎?”他伏低,吻她。n她脾氣惡劣,躲閃,“像伺候姑婆的大保姆。”nn傅時延從廂房出來,秘書風風火火彙報,“商會收到了匿名舉報信,揭發夫人的舅舅貪贓,以及”秘書晦澀,“在董事局曝光了您和商務部李豔的床照。”n他一張臉一霎陰寒了,“壓得下嗎?”n“壓不下,對方很精明,懂得對症下藥,商會在乎利益,曝光舅舅侵吞公款;集團在乎口碑和股票,曝光董事長婚内出軌。最遲三天,您不處理了舅舅,商會一定處理您了。”n昨晚,他和李豔見面。n今天就曝光了。n祝雲樓不毀了他,不罷休。n昔年,他沒相中祝卿安,偏偏在祝家眼皮底下結婚生子,扶持妻子的娘家,文笙有多麼風光,祝卿安有多麼尴尬;何況,他撮合了程嘉佑,程嘉佑又沒相中,選了他發小林薔薇,祝卿安至今未嫁,祝雲樓的妒恨太深。n“約祝雲樓。”n“祝副董去倫敦度假了,下周二回國。”n傅時延眯眼。n“夫人會不會和您離婚?”秘書焦慮。n他駐足,瞪秘書。n秘書老實了。n跨出院門,傅時延再度駐足,“會嗎?”n“一旦離了夫人應該搶小公子的撫養權吧。”n男人皺眉,“搶小公子的撫養權,不搶傅公子的?”n秘書一噎。n她離都離了,誰稀罕你啊。n“您三十三歲了,估計夫人不撫養了。”秘書配合他胡謅。n“男人至死是嬰兒。”傅時延甩下一句,上車。n九點鐘,舅舅登門。n拎了一盒長白山的野山參王,标簽是一百七十年,七位數。n文笙瞥了一眼,“哪位老總孝敬您的?”n“美盟實業。”舅舅不瞞她,“我沒舍得吃,送老夫人。”n美盟的老總有前科,判了六年,出獄後,在臨市搞‘灰色生意’,傳統規矩的商人不合作。舅舅收了禮,美盟纏上李氏,舉着‘李氏夥伴’的幌子,保不齊爆了雷,牽連李氏。n“舅舅,嘗一嘗李家珍藏的普洱。”文笙斟茶,“這三年,娘家沾了時延的光,表哥買了洋房和豪車,您一套衣服十幾萬,日子富貴了。”她漸漸嚴肅,“為什麼不知足呢?”n舅舅一愣,“笙笙”n“他們巴結您,尊稱您舅舅,于是,您忘了在建築工地的狼狽了,忘了文家的衰敗不堪。”文笙越來越嚴肅,“您缺錢向時延借,貪污4100萬,是犯罪。我保不了您,去自首吧。”n“文笙!”舅舅驚惶失措,“時延不追究我,你追究自己的娘家?”n“他顧念夫妻情分,我也得顧念!”文笙一字一頓,“我幫不上他,不能害了他。”n硬的不行,舅舅使軟的了,“自從你嫁了時延,你表哥賭得更兇了,賭場知道他是時延的大舅哥,設下陷阱,哄他押注,他欠了千萬的債我唯一的兒子,你唯一的哥哥了!笙笙——”n“表哥賭了十年,掏空了娘家,還要掏空我婆家嗎?”她大吼,“賭場設下一個千萬的陷阱,表哥跳了;倘若設下一億、五億的陷阱,甚至設下股份的陷阱呢?李氏家族百年基業,亡在我文笙手中嗎?”n舅舅匍匐在地上,拽她褲子,崩潰嚎啕,“十二年前,你父親自殺,母親生病,我湊了兩萬塊錢送到醫院,要不是傅副市長去文家接你,我準備帶你回家,供你上學,舅舅雖窮,沒吝啬過,你得勢了,不管舅舅嗎?”n文笙閉眼,哽咽,“我先是傅夫人,再是舅舅的外甥女,保全丈夫是我責任。”n不管了n舅舅整個人垮塌下去。n她踉跄走出偏廳,大保姆迎上她,“老夫人曉得内幕了,您懷着孕,交給京哥兒解決吧。畢竟是娘家人,大事化小,處置了親舅舅,您心裡難受——”n文笙搖頭,一步步邁下台階。n大保姆跑去中堂,“京哥兒媳婦讓舅舅自首了!舅舅下跪哀求,小夫人不饒。”n老夫人沒料到,“這丫頭挺正派,分得清是非。”n“原本,京哥兒打算補了賬,辭退舅舅,熬一兩個月,風波便平息了。”大保姆瞧着庭院的保镖,文笙下令他們監督舅舅,防止逃了。n“風波可以平息,人言可畏,人心裂痕,是無法平息的。商會那群老江湖一聯手,京哥兒的麻煩大了。”老夫人也目睹這一幕,“笙兒堵住悠悠之口,是永除後患。她當家,我放心了。”n中午,文笙抵達金月樓。n一推包廂門,她一副春風滿面,“新上市了十二道招牌菜,蔣太太迫不及待催我。”n蔣太太殷勤替她脫大衣,“其中一道櫻桃腸藕,我連吃一星期了。”n“那我仔細品一品。”n太太們打量文笙,小聲議論,“什麼沒發生似的她倒是坦然。”n“吸婆家血,喂娘家。”一名太太不屑譏諷,“她生下長孫,不知天高地厚了,隻要傅會長膩了,她如何飛上枝頭,就如何摔下枝頭。有錢有勢的男人,自古涼薄。”n“傅會長已經有新歡了。”太太八卦,“她娘家大肆斂财,李家趁機怪罪她,去母留子,根本不用補償财産了。”n“林太太。”文笙友善,主動打招呼,“時延告訴我,林總為商會貢獻不小。太太賢惠,林總也仁義。”n林太太裝腔作調,“我自然維護、輔佐老林,搬了林家的東西貼補張家,這樣不體面的事,我不做的。”n林太太的娘家姓張。n文笙從容落座,不反駁她,“宋太太的胃病痊愈了嗎?”n“謝謝傅夫人惦記。”宋太太比林太太有心計,大局未定,不與文笙結怨,“在德國療養了一個月,是傅會長介紹的醫生團隊。”n“我母親有早期胃癌,時延換了一撥又一撥團隊,德國的醫術不錯。”文笙雲淡風輕地,怼了林太太。傅時延待娘家一如既往孝順,無所謂金錢,以前是,現在是,外人無權幹涉。n“傅會長愛屋及烏,和夫人金玉良緣在圈裡是一段佳話。”蔣太太附和。n金月樓是上海菜為主,融合菜系為輔,文笙是北方口味,一開始吃不慣,跟着傅夫人慢慢适應了,是南方口味了。n席間,林家的司機匆匆闖進包廂,“傅會長的舅丈人投案了。李家那邊的消息是傅夫人出手了。”n挨着林太太的蔣太太和宋太太聽個一清二楚,她們懵了,看向文笙。n她竟然不包庇娘家?n剛曝光,如此迅速,不封口,不打點人脈,送了親舅舅蹲大獄。n“禮禮快下課了,先告辭。”文笙莞爾笑,大大方方起身,“商會不是時延一人獨大,是諸位業界前輩、太太們共同打得天下,時延任職會長三年,工作兢兢業業,我家世普通,不敢拖累他,娘家有罪,認罪。從今往後,李氏集團的董事、高管,絕不聘用我娘家親戚。”n她們一瞬啞口無言。n這時,經理引了傅時延上樓,他從公司趕過來,西裝革履風采爍爍,伫立在門口。n太太們恭恭敬敬,“傅會長。”n他颔首。n旋即,望着文笙,“兒子呢?”n“去馬術學院了。”n“安排那麼多課程,禮禮太忙了。”傅時延解了大衣扣,靠近她,“童年是玩的,不是學的。”n“你不許溺愛禮禮。”她不樂意,“傅小公子必須文武雙全,考狀元。”n他笑了一聲,“傅小公子的母親是學渣,逼兒子考狀元?”n氣氛輕松了一些,太太們紛紛笑。n表面在笑,心中在琢磨。n文笙才二十四歲,該出手的,很果斷;不該出手的,從不摻和,徹底拿捏了傅時延,李豔仿佛是笑話。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