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完餐食回去路過頭等艙時,同事正在給雲逸還有他身邊的女子服務。
“女士,您的紅酒。”
女子正在看電腦,見同事來了,她從屏幕前擡起頭,接過紅酒,親昵地依偎在雲逸身邊,姿态慵懶地問他:“阿逸,不陪我喝一杯嗎?”
女子的五官是那種明豔大氣的長相,她一笑,猶如綻放的牡丹,奪人心魄。
我一時間竟有些挪不開步子。
雲逸也擡起頭,對上了我的目光。
我立刻低頭,推着餐車就想要逃開。
“不用了,”我聽見他淡淡的嗓音,後面說什麼卻不知道了,我沒有再聽下去的勇氣。
後面的旅途中,我和之前一樣,控制着自己不往那裡去,怕再看一眼,心裡的酸澀又會增加一分。
飛機落地了,我還是不争氣的站在同事身後偷偷看着雲逸的身影。
那女子像是沒睡好,像隻慵懶的貓一樣挽着雲逸的胳膊對他撒嬌,雲逸也淡淡回應着,兩人好不般配。
“人都走了,别看了。”乘務長突然出聲,吓我一大跳,我慌亂的低下頭去,卻聽見她關切的聲音。
“賀潔,那種人一天一個女伴,不是什麼良配,别把心思花在他身上,你值得更好的。”
我輕聲對乘務長道謝,心中的酸楚又增加一分。
晚上,我正在客廳裡看電影的時候,雲逸回來了。
原本空蕩蕩的客廳一下顯得逼仄起來。
他坐到我身邊,濃濃的煙酒味鑽進我的鼻子。
我皺了皺眉,想要問些什麼,又想起飛機上的一幕,終究是沒有開口。
人貴有自知之明,我又何必自取其辱。
“明天我們不用去看爺爺。”雲逸忽然開口。
我淡淡“嗯”了一聲,實則腦子裡一片空白,什麼都看不進去聽不進去,隻是乖巧又安靜,撥開了橘子,把果肉扔掉,橘子皮塞進嘴裡。
真苦。
我急忙塗掉,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身旁的雲逸已經接起了電話。
他從不避我,不知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麼,雲逸語氣輕柔,臉上帶着清淺的笑容。
我視而不見,收拾完桌子就去了衛生間。
鏡子裡是一張無悲無喜的臉,眼中是深深的無望。
人類的悲喜并不相通,雲逸的快樂從來都與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