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啟動了。
倪霧拉了一下車門,這個時候,車門上鎖的聲音在寂靜的空間内,格外的明顯。
她想下車。
倪霧說:“我剛剛隻是低血糖,現在沒事了,謝謝你。”
裴淮聿擡眸,從後視鏡看了她一眼,女人的臉色依舊蒼白,黑色的長發披肩,眼底還帶着一絲倔強,他驅車行駛在路上,男人的手搭在方向盤上,“送你們回去。”
顧子墨胖乎乎的手努力的扣好安全帶,“是啊倪阿姨,讓我舅舅送你們回去。”
歲歲,“謝謝醫生叔叔。”
倪霧看着他的側臉,“不順路。”
裴家别墅,跟她住的地方,兩個方向。
裴淮聿看着她清澈又倔強的眼睛,那種讓他覺得眼熟的感覺又來了。
心理醫生根本治不了他的病,跟心魔一樣。
他透過後視鏡看着這雙眼睛,聲音略沉,根本不給她下車的機會,一腳踩下油門。
“順不順路,我說了算。”
倪霧從來都知道。
裴淮聿,從不是衆人眼底那種清冷禁欲,斯文高冷的樣子。
從她高一的時候,看着他叼着煙,從網吧走出來,他站在晚風裡,手點了下煙灰,穿着白色的校服,扣子扣到最上一顆,工整的像是站在頒獎台上,但是他身後走出來的,是那幾個二世祖不學無術的學生,勾肩搭背。
“四哥,通宵啊。”
他清冷的皮相下,骨子裡面透着玩世不恭的狂妄。
他可以用年級第一堵住一切的嘴,沒有人會把他跟一個抽煙曠課通宵網吧的學生聯系在一起。
他是所有老師心裡的好學生。
倪霧坐在椅背上,讓自己放松下來。
唇齒間的巧克力徹底的融化掉。
但是在這樣狹小的空間。
倪霧的眩暈感雖然好了許多,但是胸腔隐隐約約壓着一種反胃的感覺,空氣中,除了一抹淡淡的男士高級香水味,還有座椅皮革的味道。
她微微皺了下眉。
忽然身邊的車窗搖下寸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