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害怕自已和蘇若蘭的婚禮,被程月甯看到而感覺尴尬和窘迫,又想被程月甯看到,希望在她臉上看到憤怒,或者傷心。
看着她神情平靜,仿佛他和蘇若蘭的婚禮于她而言,不過是和普通的陌生人無異,綿長的痛感,襲遍全身!
一股難以言喻的難堪混雜着莫名的愧疚,瞬間席卷了他的心頭。
這股愧疚感來得莫名其妙,卻又如此清晰。
他仿佛真的虧欠了程月甯許多許多,多到他無法償還!
他不知,前世的他,一輩子都沒能給程月甯一個婚禮。這一世,他卻和别人舉辦了婚禮。
蘇若蘭感受着身旁男人僵硬的身體,還有他看着程月甯那灼熱又痛苦的目光,她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疼痛讓她清醒。
沒關系,這個男人已經是她的了,她可以慢慢把他的心捂化。
她狠狠地咬了一下唇裡面的肉,口腔内似乎都彌漫開一股鐵鏽般的腥甜。
蘇若蘭強壓下心頭的翻湧的嫉妒和怒意,恢複了常态,臉上重新堆起溫婉的笑容。
她微微側頭,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音量,柔聲對宋時律說道:“宋團,月甯妹妹也來了,我們要不要過去敬杯酒?”
宋時律聞言,身體幾不可查地一震。
他看向已經落坐的程月甯,心意微動。
沈鶴之一坐下,就掏出一個筆記本。他攢了好久的問題,需要拿出來和程月甯一起讨論。
心裡還埋怨,顧庭樾的動作太慢,這樣時不時才能找程同志讨論一下,太麻煩了!
程月甯也想向沈鶴之打聽顧庭樾的喜好,畢竟,她還欠着顧庭樾一份謝禮呢。
“程同志”
“沈工”
兩人一起開口,他們的話頭,湊巧撞在了一起。
各自一頓,随即又異口同聲道:“你先說。”
“你先說。”
兩人這樣,落在宋時律眼裡,就像是剛剛相處看看的年輕男女,有些不好意思地試探。
他心裡的酸意翻湧着,讓他的身體更加僵硬。
沈鶴之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發,“程同志,你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