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雪起身,屈膝跪地,嚴肅道:“臣女是受兄長臨終所托,有要事傳達,鬥膽請太後獨留臣女一人在殿。”
“姜小姐!這不合規矩!”方嬷嬷果斷拒絕。
太後卻擡手:“無妨,按她說的做。”
衆人退去,姜知雪又一叩首:“回禀太後,兄長臨終之時,曾言萬民歸心,海清河晏,大景朝隻剩一個隐患。”
太後沉聲道:“北羌。”
“正是,十年前,北羌趁先帝病危,聯合邊境十二部落發難,太皇太後忍痛将靈毓公主下嫁北羌,才為當今聖上争取了兩年的時間。”
“陛下英武,破聯盟、戰蠻夷,才有了今日盛世,不僅迎回長公主,還讓北羌六皇子入朝為質。”
姜知雪将陳年舊事一一數過:“兄長曾多次與六皇子交手,知他絕非池中之物,此人留在宮内,必是禍患。”
太後臉色逐漸凝重起來。
姜知雪說的,正是她和皇帝的心頭大患。
“問竹先生有對策?”
“兄長确有交代,隻不過知雪需要見到北羌皇子才能确定。”
太後長久地沉默起來。
許久,她才答話,聲音中已然不見慈愛:“茲事體大,你的項上人頭都不足以擔保。”
“臣女知道。”姜知雪雙手奉上折扇,“臣女願以兄長的在天之靈與整個侯府的榮光為證,以求一試。”
她低着頭,香案上的香燃了半截,才又聽見太後說:“容哀家想想吧。”
姜知雪松了口氣,隻要沒當場拒絕,就有戲。
太後着姜知雪起身,命人換了壺茶,又笑了起來。
“說來知雪跟着問竹先生蹉跎數年,已過了适婚年齡,不若哀家做主,免了你的守孝期,為你指一門好親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