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安撫好姜許意之後,擺駕回宮了。
喬定山與孫氏看不出方才其中的道道,總覺着姜知雪是在為他們讨公道,對姜知雪又熱絡許多。
“你滿意了吧?”姜相霖神态間盡顯疲憊,望着姜知雪恍若仇人一般。
姜知雪秀眉輕蹙:“我也是為侯府”
姜相霖與喬氏自然不聽她的這番論調,直接将她趕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素容出聲詢問:“小姐,此事繞了一圈又回到姜相霖的手中他要是随便找個替死鬼糊弄過去,你不是拜拜綢缪了?”
姜知雪輕輕地笑了:“哪有這麼簡單?他想輕輕揭過就能揭過?這件事,話語權在我。”
“太子為什麼同意徹查?因為我們有足夠的證據,姜許意又足夠的嫌疑,他想要保住姜許意,便一定要将調查的權利抓在自己手心。”
“姜家人争着想要這份權利,是因為害怕太子真的查出今日下毒的真相,到時候侯府的一切榮光,便煙消雲散了。”
“但他們又清楚,這件事是我提出來的,唯有讓我首肯點頭,才能把事情壓在太子那兒,不然來日太後、姚帥、長公主,無論誰都不會再比太子好說話。所以他們一定會拿出足夠的誠意,獻祭出讓我滿意的人。”
素容緩緩地點了點頭:“我明白了,小姐的所有謀劃他們其實心中也清楚,但卻不得不壯士斷腕。”
她們還在說着,喬钰忽然從後面叫住了姜知雪:“知雪表姐,等一等!”
他氣喘籲籲地追上姜知雪他們,臉上還帶着淚痕。
他自小被喬家千般萬般呵護着長大,今夜先是被毒酒吓到,又見到了姜家衆人在太子面前的一番博弈,心裡說是不害怕是假的。
“你來做什麼?”姜知雪問道。
喬钰沒有說什麼,而是沖着姜知雪行了個文人之禮。
“你這是做什麼?”
喬钰這才回答:“我給表姐緻歉。先前我總是不理解表姐為何會與家人生疏緻辭,也在言語中勸過表姐,但今夜過後,我才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離譜。”
“聖人有言,父母之愛子,則為其計深遠,我粗陋寡聞,自以為聖人的話便是天下最大的道理。原來世間真的有不愛子女的父母,也真的有蛇蠍心腸的歹毒算計。”
“無怪乎夫子總讓我不要埋頭在書本間,我這一趟,是來向表姐辭行的。我打算,遊曆江湖,去見一見這人世百态,也免得坐井觀天,從前多有誤解,也多謝表姐的照拂。”
喬钰說這話的時候,很是坦蕩,他愛慕姜知雪,但在定遠侯府的這些日子中,卻深深地明白,自己遠遠配不上她。
姜知雪看着喬钰,忽然想到了十年前那個毅然離家投入三皇子陣營的自己。
這小子,倒是有幾分出息。
姜知雪露出欣慰的笑容:“你能想清楚便好,隻是外祖父他們?”
喬钰堅定道:“今日之事,險些要了他們的性命,我看他們也吓得不輕,我會勸說他們早日歸鄉的。”
“這就好。”姜知雪點點頭,從喬定山到喬氏,或是貪婪無知,或是愚昧自私,反倒是喬钰,成了那歹竹林中的好筍,“素容,你取些盤纏給他。”
“表姐!這我可不能收!聖人有言,無功不受祿。”隻一瞬,喬钰又變回那個有些呆地書生。
素容敲了敲他的腦袋:“沒說讓你直接拿,這是我們借的,來日定要連本帶利一起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