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小便是走率性而為，直來直去的路線，這忽然要面對一個波濤洶湧，暗流湧動的朝堂，他也實在是有些不自在。
朱棣也知道餘先生教導自己的都是自己未來必将會面對的難題。
多聽進去一句話，未來他便能多幾分生機。
朱棣擡酒，将自己和餘先生面前的酒杯滿上，起身朝餘先生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學生何德何能能在這裡遇到餘先生指點迷津，實乃學生之大幸！”
餘閑擡起酒杯朝他揚了揚，代表受過這一禮了，也無需做那般酸儒姿态。
“行了，這些天這些美酒佳肴想來花費了你不少金銀，我給你說點兒無用的大道理，以後你多少混的好點，也算是抵了這酒錢了。”
朱棣皺眉，“這怎麼能是無用的大道理呢？先生太過自謙了”
餘閑擡手制止他的誇耀，“别嘴甜了，乖乖坐下，我繼續跟你講。”
“這朝堂裡的暗流湧動其實很簡單！它總體來說有一個底層邏輯在裡面的。”
“隻要你能找到這個底層邏輯，天大的事兒或者是再小的事兒，都是圍繞着這個邏輯在的！”
“撥開雲霧見青天。到那時，你就會發現一切也不過如此，世界就是一個巨大的草台班子。”
聽到餘閑這話，不僅朱棣好奇，隔壁的朱元璋和朱标也豎起了耳朵，想要聽聽這所謂的底層邏輯究竟是什麼。
餘閑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酒香了了進入鼻尖，“幾千年過去了，人生路短短百年，每個人都覺得自己是天縱之才，從來不看曆史留下來的教訓。”
“以史為鏡說的簡單，實則難上加難！誰都覺得自己會是那個創造奇迹和不同結局的人。”
“實際上，也不過是不斷的重複錯誤罷了。曆史給人的教訓就是從來不會有人吃教訓。”
“對于玩弄權術的文官來說，他們最喜歡的并非是打破現有的規則。”
“這太難了，而且是做不到的。”
“能打破規則改變規則的隻有皇帝！所以對于文官來說，最爽的是淩駕于規則之上！”
“哪怕皇帝将規則明明白白的寫了出來，擺在了衆人面前，形成了一個閘刀！”
“誰敢跨過去就直接斬下！但依舊有人像是玩心跳一般，在這閘刀的邊緣不斷的行走。”
“玩弄規則，另一種意義上也是玩弄帝王，将帝王變為傀儡！”
“那麼帝王所頒布的規則也不過是一紙随時可以撕破的書。”
“而且你不要以為隻有昏君和愚蠢之人才可以變成傀儡。”
“明君同樣也有被臣子當做傀儡的時候！皇帝制定的規矩有時候也是臣子無形中推動的。”
“對于權利的追求，所有人都是永無止境的！”
“隻不過女人被限制在了家庭之中，掌權的是男人，便将女人徹底隔絕在外。”
“平民百姓被限制在了文字當中，所有書籍閱讀都是有一定的規矩和門檻的，于是權力的擁有者再次縮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