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輕拂,天台上空無一人,隻有陸明修一人站在邊緣,手中握着手機,指尖似乎還殘留着回複信息時未散盡的寒意。
天色已晚,城市的燈火像無數綴滿天幕的星辰,将黑夜點亮,卻照不清人心的深淵。
他緩緩擡頭,看着那片模糊的霓虹,眼底一片沉靜,無悲無喜。
他不急。
他沒有一口氣把劉家的罪證全部抛出去,也沒有一次性地将自己知道的真相徹底攤開。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真正的毀滅,從來不是雷霆萬鈞的一擊,而是一點一點腐蝕他們的骨血,一步一步讓他們走入深淵。
那樣,他們才會痛。
才會怕。
才會求他。
而他要的,就是這份被追着求的尊嚴。
不是他們給的,而是他自己一點一點,從他們口中,手中,心口裡,生生扯回來的。
他要他們親手承認,沒有陸明修,他們什麼都不是。
要他們睜着眼,看着他們賴以為傲的一切,被他一磚一瓦拆下來,而他們卻無能為力。
不是因為他想報複得多徹底,而是他受過的屈辱,從不是一句“對不起”就能抵消的。
他曾在劉家那個燈火通明的餐廳前,被曹春華當着親戚們的面譏諷“山溝裡來的野種”;
他曾在無數次家宴上被安排坐在最角落的位置,連發言的資格都沒有;
他曾為劉氏的藥品項目做出關鍵決策,卻隻能在發布會後台聽着徐凱洋拿着他的方案侃侃而談,台下掌聲雷動,台上卻沒有他一個字的署名。
那時候的他,沉默、隐忍、自我安慰。
“隻要她還站在我身邊就好!”
“隻要我能繼續做研究就夠了!”
可現在他終于明白,有些忍讓不是成全,是放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