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說話，走的時候臉色很平靜，也沒摔東西。
倒是董事會裡有人說，她笑了一下！”
“怎麼說？”
“像是，終于認輸了的笑！”
陸明修沒說話。
他忽然覺得，這一刻并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暢快。
不是因為他還舍不得劉雪薇，而是因為—曾經那個驕傲明豔的她，是他用真心愛過的人。
她的确傷了他，也背叛了他，可那段時間，他不是沒認真地，努力地想要跟她走到最後。
隻是她不要。
他不能原諒她，但他也不能騙自己全然無感。
他挂了電話，坐在辦公室裡，望着窗外藍得刺眼的天空，忽然就想起很久以前的一個夏天。
那年他們剛結婚，他剛進研究所，還隻是一個普通的研究員，每天早出晚歸。
有一次項目失敗，他被導師當衆批評，回家後他什麼都沒說，隻一個人站在陽台吹風。
那天劉雪薇難得沒說話，隻是給他拿了一罐冰鎮可樂，靠在門框上，輕聲說。
“你别太難過，好不好？你已經很努力了！”
他當時很感動，以為那就是她的方式，以為她隻是表達不出來。
所以哪怕後來她越來越冷漠，越來越忽略他，他都一遍遍原諒。
可他現在才明白，那一罐可樂之後，她再也沒有為他停下過一次腳步。
她不是不會表達，隻是懶得再花時間表達。
她的關心，隻是臨時起意，而他的愛，是用命在守。
傍晚時分，沈竹來研究所接他下班。
她站在研究樓門口，身上披着一件淺灰色風衣，風把她的頭發吹得有些淩亂，她卻不在意，見到他出來，沖他一笑。
陸明修走過去，接過她手中的保溫杯，一邊打開一邊說。
“又做湯了？”
“黃芪雞湯！”她說。
“你這幾天火氣重！”
他喝了一口，果然是淡淡的藥香，溫熱的味道在舌尖蔓延，最後順着喉嚨落進胃裡，帶來一陣久違的暖意。
他忽然就停下腳步，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