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竹還在他身側,睡得安靜。
他看着她的眉眼,心裡忽然生出一種前所未有的堅定。
這一次,他要把日子活成自己的模樣。
而不是别人的影子。
陸明修從床上起身的時候,天才剛剛透出一點微亮。
他輕手輕腳地穿上衣服,走到客廳,沒有開燈,隻是坐在沙發上,望着窗外城市的輪廓逐漸浮現。
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清醒。
沈竹還在卧室,睡得很安穩。
他沒有驚動她。
這段時間她陪他扛下了太多風雨,也該讓她好好睡一個完整的覺。
他手邊放着一份未送出的文件,是他寫給監管機構的最後一份說明。
不是為了狡辯,而是為自己十年來在劉氏集團那些被悄悄篡改、剝奪、拿走又被丢棄的努力,畫一個完整的句号。
曾經,他把所有成果都歸在劉雪薇的公司名下,隻因為她說。
“我們是一體的!”
她說。
“以後不管你做什麼,都記得你有我!”
他說好。
他說。
“有你在,我什麼都不怕!”
可她最後把他一個人扔在了原地,在資本、話語權、利益面前幹脆利落地切割了他們之間所有的情分。
那些他熬夜畫出的原理模型、每一份研究報告、每一項進展,她都如數拿去包裝、簽字、注冊,仿佛天經地義。
他說過。
“這些我都不計較,隻要你還在我身邊!”
現在她還在嗎?
不,她從來沒有“在過”。
她隻是站在他身邊,用着他的光源照亮自己的野心。
陸明修看着那封文件,沉默地把它裝進信封。
他已經放下了那些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