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雙手抱住膝蓋,額頭抵着手臂,蜷縮成一團。
她終于無力了。
也終于認輸。
那些年她一邊把陸明修逼上高位,一邊又把他壓在腳下。
她把他當成最安全的底線,肆意踐踏,任性索取,她覺得他會一直在,哪怕她一次次推開他,他也會像條忠犬那樣爬回來。
可她錯了。
狗也會咬人。
尤其是,被逼到牆角的那一隻。
她不是沒機會。
是她不想珍惜。
是她早就習慣了用他的愛,填補她虛假的自尊;用他的犧牲,滿足她的優越感。
而現在,他連回頭看她一眼的興趣都沒有了。
這就是她的報應。
同樣的夜裡,陸明修坐在書房,桌上攤着厚厚一疊項目文件。
他沒動筆,隻是靠在椅背上,任思緒一波一波湧上來。
他知道她會打來。
他不想接。
不是怕聽她的聲音,而是他不想讓自己哪怕有一瞬間心軟。
那串号碼他早就記得滾瓜爛熟,每個數字像是用刀刻進骨頭裡。
他不是沒想過接起來聽聽她會說什麼,可最終,他關掉了那個号碼的服務。
不是逃避,而是了斷。
他給過她太多機會。
從他們在一起的第一年起,他就一遍遍忍耐,一遍遍退讓,從她對他的冷言冷語,到她用孩子威脅他簽下協議,到她逼他将研究成果拱手讓人。
他告訴自己,是他欠她。
是他太窮,是他不夠配她,是他需要她的支持。
可現在回頭看,哪怕她曾有過一絲溫柔,也被那些自私、冷漠、操控徹底吞噬。
她不是不懂愛。
她隻是,從來不曾真的去愛。
她愛的是她的權力、她的體面、她的控制感。
而他,隻是她維持這些表象的一枚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