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雪薇背着包，像往常一樣穿過那條狹長的巷子，到她租的小辦公室。
手中拎着剛買的早餐，腳步不快不慢。
她的步态已經與過去不同了。
沒有那種高跟鞋踩在瓷磚地上的疾響，也不再帶着那種習慣性的傲慢與俯視，她仿佛隻是這座城市千千萬萬個普通上班族中的一員，風吹起她的發絲，她也隻是擡手攏了攏，沒有不耐煩，也沒有急躁。
進門的時候，她照舊先打開空氣淨化器，拉開窗簾，然後泡了杯紅茶。
桌上是一疊昨日修改過的報告，她慢慢翻開，邊喝茶邊複核，手中筆不緊不慢地劃着線。
牆上的時間一點點流轉，她像在這世上消失過很久，然後又以一種無聲的方式回來。
十點半，她接到一通來自舊合作方的電話。
是她曾經還在劉氏集團時，最信賴的一位投資人。
對方聲音一如從前地爽朗客氣，隻不過這一次，語氣裡多了一份試探。
“雪薇，聽說你最近在北方搞個項目？怎麼也不和我們打聲招呼？”
她手中的筆頓了頓，笑着回應。
“我現在是自己人了，和以前那些資本結構不一樣了，也不敢打擾你們！”
對方沉默了一會兒。
“你是真的，不準備回去了？”
她知道“回去”這兩個字包含的意義。
不是回集團，不是回家，而是回到從前的身份與資源之上。
可她已經不能了，也不想了。
“我很感謝你這幾年對我的照顧！”
“但我現在隻想一步步把這個項目做出來。
它也許不賺錢，也許連存在感都沒有，但這是我現在唯一能安身立命的方式！”
“我欠世界太多了，不想再欠下去！”
對方沒再追問，隻歎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