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她曾經唯一真心選擇過的人。
可她太年輕,太傲慢,太自以為是。
她把愛當作籌碼,把信任當成工具,把那段最初的溫柔感情變成了權力角逐的場域。
她毀掉了他,也毀掉了自己。
而現在,她必須一磚一瓦,把自己埋在廢墟裡再挖出來。
不是為了誰看見。
而是她不想再死一次。
而這時候,千裡之外的城市正迎來第一縷晨曦。
陸明修站在陽台上,手裡捧着一杯熱水,沈竹還在睡。
他沒穿外套,清晨的風裹着露水打在他身上有點冷,他卻沒回房,隻是看着遠處樓群之間被拉長的光影,靜靜出神。
昨晚他夢見了一些舊事。
夢裡,劉雪薇還像從前那樣端着茶盤走進房間,嘴裡絮絮叨叨地說着工作上的事,而他坐在角落的沙發裡,翻着一本厚厚的文獻,裝作專注地聽,其實早已失神。
那個時候,他們的婚姻已經進入漫長的沉默期。
他很清楚那種“沉默”不是習慣,是斷裂,是兩個人都不願提的失望在空氣裡漸漸結痂。
夢醒時,他睜開眼,窗外黑得發沉,沈竹蜷在他身邊,手自然搭在他腰側,他下意識地握住她的手,那點涼意讓他心裡回了神。
過去的那些畫面,時不時還是會在某個時刻不動聲色地浮現。
他不再拒絕,也不再困擾。
那是他生命的一部分,哪怕疼,也已經過去了。
他現在活得很好。
好得能睡下去、能醒來、能平靜地說話、能愛一個人,而不是苟且地活着、活在自我懷疑和負罪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