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務室的四間屋子,被收拾得整整齊齊,窗戶被擦得光潔如新。
老書記勁頭十足,“滿倉,缺啥盡管說,我給你想辦法。”
孫滿倉手托下巴,想了一下開口:“兩張方桌、幾把木椅,兩張闆床。最要緊是弄個分格的大藥櫥,能分類收納各類草藥的那種。”
老書記點了下頭回應道:“桌椅現成的多,唯獨藥櫃得現做,叫齊木匠卯足勁打一個,快的話,後天就能送來。”
村裡窮得叮當響,要是樹木準管夠,做家具的木材要多少有多少。
匆匆叮囑幾句後,孫滿倉發動那輛拉風的哈雷,沿着蜿蜒山路直奔鎮裡,準備采購急需的藥材和醫用器具。
孫滿倉朝着施福堂藥房騎去。城中首屈一指的中藥堂,何況藥堂裡還有位美若天仙的初夏姑娘,光是想着能再見見她的芳容,都覺得腳下生風。
孫滿倉還沒等進施福堂就聽到裡面傳出的吵架聲。
面容粗糙的中年男子沖着導診台的姑娘喊道:“叫你們管事的出來,這藥簡直害人,大前天在這兒買的瀉藥,吃了反而便秘了,肚子脹得難受,都四天沒通便了!”
郝佳柳葉眉輕輕一蹙,面帶微笑說道:“顧客先别着急,把藥方給我瞧瞧。”
粗糙男從裡懷兜摸出一張皺巴巴的紙遞上前:“喏。”
郝佳拿過來看了下,“藥材配比沒問題,都是促消化的藥,您确定服用後毫無反應?”
“跑廁所跑得腿腳發軟,肚子脹得生疼!今天必須把你們管事的喊來,我倒要問問,為啥拿些不管用的藥糊弄人?這罪遭的,真是晦氣!”
剛把話說完,粗糙男便雙手緊按腹部,疼得弓起身子直哼哼。
郝佳保持微笑,語氣溫柔:“先生消消氣,我替您把把脈,看看症狀出在哪了,可好?”
粗糙男不屑道:“乳臭未幹的丫頭能瞧出什麼名堂,我都快疼死了,叫你們管事的立刻過來,你别在這瞎耽誤功夫!”
郝佳秀眉微沉,“我們東家今個身子不适,暫不坐堂問診。”
“别跟我廢話!今兒不叫你們東家出來,我就不走。”粗糙男重重跌坐在地,雙手抱胸,滿臉無賴相,大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架勢。
在場的衆人都忍不住對粗糙男側目,交頭接耳。這麼個壯漢在藥堂裡胡攪蠻纏,實在是有失體面。
“哎”郝佳抿唇苦笑,一臉無奈。
孫滿倉走了過來,手掌重重拍在粗糙男肩上笑道:“老哥别急,我給你把把脈,準能找出病根。”
“你算什麼東西,少在這兒瞎摻和,”粗糙男瞧着孫滿倉樸素的裝束和老舊球鞋,認定他是鄉下人,當即滿臉鄙夷。
剛說完話,他的身體開始顫抖,血色迅速湧上頭憋得雙眼通紅。他狼狽地站起來,“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手腳?”
郝佳彎眉皺起,下意識用袖口捂住口鼻,周圍人見狀紛紛倒退幾步,滿臉嫌棄地盯着粗糙男。
一聲悶屁響驚住全場,粗糙男竟當街失禁,把粑粑拉在了褲裆裡,腐臭氣息撲面而來,熏得人胃裡翻湧。
孫滿堂捏緊鼻子,滿臉嫌棄:“剛還喊着便秘,現在倒好,直接拉褲裆裡了,這兒可不是茅房!”
粗糙男面露尴尬,耳朵都紅透了,他惱羞成怒地瞪着孫滿倉,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對方:“是你這小子暗中使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