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那還在滲血的疤痕,突然明白是自己誤會了他。
我心頭閃過心虛,趕忙上前攙扶住他:“文景,直升機已經在等着了,我送你去醫院。”
高文景抽出被我握住的那隻手,俯下身将何婠婠扶起。
“婠婠是我的恩人,若沒有她,我早就撐不下去了,反正家裡也不缺這一口飯吃,我已決議将婠婠帶回去,你沒有意見吧。”
我看着兔子似的往高文景懷中縮的女子,實在是不想答應這個要求。
何婠婠捂着受傷的胳膊,往高文景身側一倒:“高先生,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實在不想讓姐姐為難,山裡草藥豐富,我這點小傷沒關系的。”
高文景見何婠婠胳膊開始淌血,眉頭蹙起,責怪我道:“許檀青,婠婠是為了摘草藥救我才受傷的,你能不能有點良心。”
我心下糾結再三,最終還是松了口:“帶她回去吧。”
何婠婠乖順低眉:“許小姐大恩大德,我願意為你做牛做馬。”
說罷,她像是透支了所有力氣一般,暈了過去。
高文景立刻将何婠婠抱起,快步往直升機那跑去。
而我被落在後頭,腳底傳來密密麻麻的疼痛。
我蹲下身,脫了鞋,才發現腳底已經長滿血泡,腳踝處也被山林間的枝條劃出數道血痕。
等我忍痛趕到停機點時,才發現直升機早已起飛。
我打開通訊儀,卻聽那邊機長疑惑道:“高先生說,你說你走得慢,不用管你,他們傷重,先送他們回岚城,我才起飛的。”
我嗤笑一聲,不知是在嘲諷高文景的薄情,還是在笑自己的狼狽。
最終,我隻能與剩下的搜救隊員一起,走一夜山路下山。
累倒在車後座時,鼻子突然流出的鮮血落在唇間,又灑在座椅上。
搜救隊員趕緊拿紙給我擦:“許小姐,你沒事吧。”
我搖頭,隻說是累到了。
可指尖附在手腕上,感受到那微薄的脈象,我心知肚明,自己的身體已經撐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