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娘,我可不敢。”他連連搖手,“大郎、大郎對府裡賬目一清二楚,我哪敢背着他動什麼手腳。”
池依依放下銀票,打開另一個盒子。
這回她一言不發,臉色卻愈發冷凝。
她從盒中拿起一張紙折子,看着上面一個個暗紅的戳記,語氣冰寒:“崔賬房,你敢拿府裡的銀兩放印子錢?”
“冤枉!”
崔賬房撲通一聲跪地:“小人哪敢私自借錢與人,這是按大郎的吩咐,是大郎要我做的!”
“住口!”池依依冷喝一聲,“朝廷明令禁止民間私放印子錢,阿兄為三皇子辦事,豈有不知之理?分明是你欺上瞞下,拿池府的錢給自己牟利!”
“我沒有!”崔賬房連連磕頭,“六娘,您聽我解釋,這真是大郎讓我辦的,不信你問嚴管家!”
池依依兩眼一眯,看向嚴管家:“嚴管家,真有此事?”
嚴管家夾緊眉頭:“小人不甚清楚,此事還需問過大郎。”
“我不信。”池依依正色,“阿兄是三皇子的左膀右臂,他做什麼不好,何必放印子錢。這事若捅出去,不但阿兄難逃責罰,就連三皇子的名聲也會受到連累,阿兄為人謹慎,絕不會做出這等荒唐之舉。”
崔賬房急得滿頭大汗:“我所言句句屬實,絕無半點撒謊!”
他也沒想到,大郎平日在六娘面前掩飾得太好,竟讓六娘把他當作毫無瑕疵的聖人。
他真想告訴六娘,大郎哪裡是聖人,分明是頭吃人不吐骨頭的惡狼!
但他是池弘光的心腹,這種話自然不能随便說。
眼看嚴管家置身事外,崔賬房恨得牙癢,隻能盡力為自己開脫。
“六娘不知,這民間放印子錢的比比皆是,民不舉官不究,隻要沒人往外說,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