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依依搖頭歎息:“我阿兄不通庶務,我又整日忙于繡坊,府中之事皆交嚴管家打理,可府中出了這樣的大事,你竟然一無所知,若非我讓玉珠回來支取銀錢,我們兄妹還不知要被崔賬房蒙蔽到幾時。”
嚴管家臉頰抽動了幾下,深深垂下腦袋:“是小人疏忽,請六娘責罰。”
“我不罰你,”池依依道,“等阿兄回來,你自去向他請罪。”
嚴管家的臉色變了變。
池依依不再理他,徑自向繡坊夥計吩咐:“崔賬房監守自盜,人贓并獲,你們把搜來的東西都帶上,送去府衙作為證物。”
說完,她領着玉珠揚長而去。
嚴管家垂手看着她的背影,神情難辨。
繡坊夥計押着崔賬房經過他身旁,崔賬房掙紮着,朝嚴管家發出意味不明的嘶吼,嚴管家厭惡地看他一眼,一甩袖子,走了。
玉珠跟着池依依登上馬車,長出了一口氣。
“多虧六娘及時趕到,不然我就要挨闆子了。”她心有餘悸地拍拍胸脯,“您怎麼知道崔賬房會難為我?”
池依依笑笑:“他和他主子一樣一毛不拔,就算賬上有錢也不會輕易吐出來。”
早上玉珠出門前,她特意交代,如若崔賬房不應,就在賬房大鬧一場,至于她自己,會帶着繡坊的夥計随後趕到,敲打諸人。
玉珠好奇:“六娘怎麼知道崔賬房監守自盜?”
她以為今日能拿到現銀就不錯了,沒想到竟将崔賬房來了個人贓并獲。
池依依問:“你看到崔賬房那身打扮了麼?”
玉珠轉轉眼珠,回憶道:“他衣裳的料子是挺好,但也不算特别貴重。”
池依依點點手腕:“他戴的那串獅子頭核桃,品相極佳,放在古玩店能賣三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