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管家愣了愣。
那會兒亂糟糟的,池六娘又讓他在前頭帶路,壓根沒留意他們帶走了銀錢。
他咬咬牙:“六娘這是想幹嘛?”
話音未落,就見門房帶人從外面走入,肩上各扛了一隻麻袋。
“嚴管家,六娘命我們把這兩袋銅錢送來,說是這月府裡的花銷,從下月起,府裡若需支取銀兩,先得由她過目。”
說完,他們将麻袋放到地上。
嚴管家盯着那兩隻麻袋,眼角止不住地抽搐。
這總共才多少?
十兩?十五兩?
這月府中的月錢已經發放,兩袋銅錢倒是足夠接下來的花費,但池府的賬上何曾如此拮據?
自從池依依接手晴江繡坊,每月交回的公中越來越多,幾年下來,别說池弘光,就連嚴管家這些親信,也從沒嘗過手頭吃緊的滋味。
他不禁暗惱。
都怪那姓崔的吃裡扒外,惹惱了六娘,才讓她收走财政大權。
等大郎回來,他該如何交待才好?
嚴管家看看手裡的鎮紙。
崔賬房中飽私囊之事他并非一無所知,但崔賬房平日對他孝敬有加,他以為對方隻是沾點蠅頭小利,所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有戳穿。
他們這些人,誰的手上都不幹淨,給人留一線就是給自己留餘地,誰知崔賬房比他更貪,竟連大郎的便宜都敢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