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用了她的錢,不過是想讓她少些内疚罷了。
何況一個家裡,始終得靠男子出頭,若不是他在三皇子跟前得了青眼,别人都要拍他馬屁,池依依的手藝再好,她的繡坊能有今日紅火?
所以對于花用公中之事,池弘光原是不當回事的。
但崔賬房在衆人面前将他說得如此不堪,還抖出不少陳年舊事,按照嚴管家的說法,池依依不等案子審完就離了府衙,對嚴管家更是沒有好臉色。
如此看來,池依依對他怕是有了隔閡。
池弘光回城以後,本想先去趟衙門探聽虛實,但一進城就被人指指點點,他命小厮四處打聽,得知百姓們将他罵成忘恩負義、侵吞家産的無恥之徒,還說他整日出入青樓賭場,直把他描述成一個浪蕩子弟。
這讓池弘光實在難以忍受。
那些人怎能将他和别的浪蕩兒相提并論!
他是池府家主,可不是那些靠父親祖父蔭庇的不肖子弟。
别說他極少踏足賭場,就連青樓,近些日子也未再去了。
青樓的女子隻會哄騙錢财,哪裡及得上他從揚州買來的美姬,不但能将自己伺候得舒舒服服,還将他的友人哄得眉開眼笑,無比羨慕他得了一雙寶貝。
池弘光扪心自問,除了卻不過三皇子的要求,答應将池依依送給他做妾,他并無半點對不住池依依的地方。
話說回來,讓她嫁給三皇子也是為池依依打算。
且不說那是皇親貴胄,單說皇帝至今尚未立儲,三皇子及其母家在軍中根深蒂固,指不定那至高無上的寶座就落到三皇子頭上。
到那時,池依依就是宮裡的娘娘,榮華富貴享之不盡,哪裡不比開一個繡坊來得快活。
池弘光越想越有道理,越想越是後悔,倘若池依依因崔賬房之事與他生分,他那日在淩雲寺裡,就該早早将她獻給三皇子,也不會鬧出這許多事來。
東廂房裡一直沒有動靜,池弘光擡手又要敲門,門闆忽然一動,向内開了。
他往前撲了個空,險些栽了個趔趄。
池依依舉着一盞燭台,散着一頭長發站在門裡。
“阿兄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