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依依似未察覺他的停頓,又道:“崔賬房私放印子錢不說,膽子也忒大,外面放三成利,他卻敢放五成,阿兄,你說這些錢都被他一人獨吞了嗎?”
池弘光心中莫名一動:“什麼意思?”
池依依滿臉擔心:“阿兄受三皇子差遣,時常不在府中,家裡的事都靠嚴管家操持,他一向治家甚嚴,于這錢财之上本該更加留心才對,為何對崔賬房所為一無所知?”
“他畢竟不是賬房,難免有所疏忽。”
池弘光話雖如此,眉間卻閃過一絲遲疑。
嚴管家當然知道是他讓崔旺放印子錢,但崔旺偷加利息多吃多占這事,嚴管家當真不知情麼?
崔賬房同樣是他的親信,還與池府簽了死契,卻敢背主忘義,中飽私囊,那麼嚴管家呢?
嚴管家跟随他的日子更久,知道的秘密更多,他會不會有恃無恐,幹出一些超出自己掌控的事來?
池弘光臉色微沉,又聽池依依道:“嚴管家是府裡的老人,從父親在時就一直為池府操勞,原本我不該懷疑他,但他若不知崔賬房的底細,崔賬房為何嚷嚷着他要害他?”
“當然是——”
池弘光正要為嚴管家辯解,突然停了下來。
是啊,昨晚牢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崔賬房為何堅信是嚴管家下毒?
他明明讓嚴管家對崔賬房許以重利,誘使他認罪,偏偏在這關頭橫生枝節,讓崔賬房當衆抖出那麼多破事,這是巧合,還是人為?
若是人為,下手之人是誰?
池弘光不動聲色瞄了眼池依依。
難道是她?
她想借崔賬房之口敗壞他的名聲?
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