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讓我娘把事鬧得越大越好,最好讓店裡的客人都知道,你們繡坊專出次品坑人。”
“我娘沒問她那把扇子是不是真的,但她私下對我說,那一定是假的。我娘那雙眼賊利,她見過你們的繡品,雖然買不起,但也說是好東西,和那扇子不一樣。”
“不過我們接了别人的活兒,就得幫主家幹到底,所以我和我娘分工,她隻管上門鬧事,我雇了幾個混子,讓他們在外幫腔造勢。”
張豹子耷拉下眼皮:“我們這筆買賣也沒收多少,總共才二十兩銀子,關芙蓉隻給了我們五兩定錢,說事成以後再付剩下十五兩。這下事沒辦成,那十五兩也泡湯了。”
“你還好意思說,”玉珠瞪他,“你們賺這昧心錢,也不怕遭報應。”
“我都被你們捆上了,我娘還被抓去了衙門,這不就是遭了報應麼。”張豹子嘟囔,“池東家,我知道的都說了,冤有頭債有主,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饒了我這一回吧。”
池依依不答,轉頭對夥計道:“送他去市司。”
“哎哎哎!”張豹子急了,“池東家,說好了你給我銀錢,你不能說話不算數呀。”
“誰說我不給?”
池依依讓人将銀子塞進他懷裡:“有這筆錢,可保你在牢裡不挨揍。”
至于會不會被人搶走銀子,就不關她的事了。
夥計們架着張豹子離開,玉珠狠狠啐了一口:“六娘,那關芙蓉真可惡,咱們得告訴司市大人,讓他好好懲治她才是。”
池依依輕搖了搖頭。
“張豹子和他娘隻是上門鬧事,一無打砸,二無哄搶,兩人又是慣犯,手頭并無關芙蓉的證據,關芙蓉隻要一問三不知,司市大人隻能作罷。”
“啊?”玉珠不解,“憑什麼?”
“就憑關芙蓉的丈夫是六品校尉,”池依依嘲諷地揚起嘴角,“牛詢隻比司市大人低半級,有些面子還是得給的。”
所謂官官相護,有時并非因為有多麼深的情誼,而是同朝為官,給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那就這麼算了?”玉珠氣得噘嘴,“太便宜她了!”
“當然不,”池依依微笑,“你去寫張帖子,請關夫人上門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