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問過了,王淵的确是在練兵之時墜馬身亡,當日校場上的将士都可作證。”林嘯從懷中取出一疊紙,“這是他們的證詞。”
陸停舟接過供詞挨個翻看:“你怎麼想的?”
林嘯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
“在場共有八十六人,他們的供詞不像有假,這麼多人也很難串供。”
陸停舟慢慢翻着手裡的紙張:“我們還沒到達宣州,王淵就意外身亡,你覺得有這麼巧嗎?”
王淵死在七天前。
那時他們還在趕往宣州的路上。
一行人抵達宣州,看到的就是王家的靈堂。
林嘯想了想,露出躊躇之色。
“但我們在靈堂親眼見過王淵的屍身,這幾日四處調查,也未發現任何異常。”
“是啊,”陸停舟笑了笑,“屍首,醫案,在場證人,應有盡有,毫無破綻。”
他意興闌珊地放下供詞,懶洋洋道:“為了五百兩銀子,值得嗎?”
“什麼?”林嘯沒聽懂。
陸停舟看他一眼:“如果你收受了五百兩賄賂,又恰好得知上頭派人來查你,你會因此而尋死嗎?”
“不會。”林嘯頓了頓,又道,“但我絕沒收過半分賄賂。”
陸停舟笑出聲。
“這我相信,你若對陛下不忠,他不會派你跟我出來。”
林嘯這些天一直跟着他,對他的脾氣多少有些了解,仔細分辨他的語氣,确認是誇獎不是諷刺,這才跟着笑了下。
“陛下派我等保護陸少卿的安全,有句話我不知當不當講。”
“你說。”陸停舟道。
林嘯四下掃了眼,低聲道:“我方才進來的時候,見沈大帥怒氣沖沖地走了,咱們這些日子沒少招人不待見,陸少卿還是謹慎些為好。”
陸停舟雖是皇帝派來的密使,但這畢竟是安順軍的地盤,他實在擔心沈問山氣不順,故意為難陸停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