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停舟放下卷起的衣袖,淡笑了聲。
“微臣不敢搶三殿下鋒芒,”他緩緩道,“不過微臣記得,我與三殿下的最後一箭都射中了那隻雀鷹,不如以其論勝負可好?”
皇帝挑了下眉:“來人,把那隻雀鷹呈上來。”
衆目睽睽之下,太監捧着一隻托盤上前。
盤中那隻飛鳥身中兩箭,一支插入翅膀,一支射穿鳥頸。
皇帝傾身望了眼,笑道:“你們都來瞧瞧,這一局朕該如何評判?”
高台上的都是皇親國戚和朝中重臣,他們看清兩支箭矢所在,互相交換着眼神,誰都沒有開口。
“嗯?”皇帝拖長了語調,“你們都看不出嗎?”
這能有什麼看不出的。
凡射鳥者,以頸最難,腹部次之,翅膀最差。
射穿鳥頸那支箭矢沾了血,箭身也如塗了血一般,殷紅奪目,正是陸停舟的箭。
相比之下,三皇子那支僅射中鳥翅,箭法雖好,卻也算不得如何精妙。
然而三皇子身份尊貴,脾氣又不大好,在場之人不願輕言得罪,這才沒人出聲。
六皇子坐在輪椅上,伸長脖子望了半天,好不容易看清盤中的鳥屍,大聲道:“當然是射中脖子最好。”
少年粗嘎的話音落下,頓時收到三皇子不善的眼光。
六皇子無辜地望望四周,嗫嚅道:“我有說錯麼?”
“六弟當然沒有說錯,”二皇子笑道,“兒臣賀喜父皇,三弟武藝精湛,陸少卿文武雙全,實乃父皇之喜,我朝之幸。”
皇帝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