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你可以選擇怎麼死。”陸停舟道。
牛詢木然的眼中亮起一點微光:“我想怎麼死就能怎麼死嗎?”
陸停舟:“不能。”
牛詢眼中的希望迅速湮滅。
“不過我可以替你上折子,求陛下給個最痛快的死法。”陸停舟道。
牛詢灰暗的雙眼頓時多了一絲神采:“真的?”
“信不信在你。”陸停舟往後靠了靠,沒有繼續勸說的意思。
牛詢面色頹然。
他終于明白,自己已經沒了退路。
便是有,也早被陸停舟堵死了。
他徹底放下了不切實際的僥幸,而神奇的是,一直以來的恐懼與不安也沒了。
他慢慢坐倒在後腳跟上,好似卸下了沉重的負擔,再無一絲顧忌。
“我早就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他泛起一個慘淡的笑容,“大人想聽什麼?你盡管問吧。”
陸停舟從狀紙邊上拿起幾封書信。
“這是八年前李寬寫給你的信,他先後三次約你在青陽縣碰頭,雖然沒有明說去做什麼,但我想,和次年六盤村一案脫不了幹系,是嗎?”
他的語氣平靜得像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卻讓人莫名覺得危險。
牛詢毫不懷疑,如果自己敢在這件事上說謊,等着他的是比死還可怕的結局。
他本就沒了反抗的心氣,當下老老實實點了點頭。
“是。”
八年前,他是宣州安順軍的一名什長,手下隻得二十名兵卒。
大衍世道安甯,多年不曾興兵,軍隊偶爾剿個匪便是了不得的戰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