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絮低着頭,唇角含笑,她說着将頭上銀簪取下,雙手奉到了女尼的面前:“還請師太笑納。”
女尼笑了,滿意地拍了拍宋南絮的臉:“真乖,不枉我”
“噗!”
話音未落,尖銳的簪頭已刺入了她的脖頸。
拔出時,鮮血迸射。
有幾滴濺到了宋南絮的唇邊。她緩緩擡手拭去唇畔鮮血。
目光冷然,沒有一絲方才的懼怕。
宋南絮将發簪上的鮮血在女尼的身上擦幹淨,重新簪回髻上,将逐漸冰冷的屍身踢開,一步步走向庵門外。
不多時,身後傳來驚恐的尖叫聲,而她猶如未聞。
安遠侯府的馬車候在庵門外。
宋昭身着一襲青色衣袍矗立在馬車旁,遠遠望去依舊是一副翩翩佳公子模樣,看見宋南絮走了出來,他立馬揚起了唇角。
五年不見,宋南絮除了身形消瘦了些,容顔依舊如昨般美好。
宋昭原以為她仍會如往昔那般,歡脫雀躍地跑到自己跟前挽起自己手臂,親昵地喚上一聲“昭哥哥”,他滿心期待地伸出了手。
卻不想,宋南絮面色淡淡,像是看見陌生人一般,雙手合十打了個佛偈:“阿彌陀佛,罪人宋南絮見過安遠侯世子。”
宋昭的手僵在了半空,含笑的眼睛瞬間暗淡無光:“絮兒妹妹,你”
他垂下了眼簾,微有歎息:“你可是在怪我?”
“罪人不敢。”
宋南絮一口一個罪人,像是在往宋昭的心口戳刀子。
他胸口一陣鈍痛襲來,張了張嘴想要解釋什麼,最終卻無力地化作了一聲歎息:“祖母病重,日日念你,父親特命我來接你回家團圓。”
宋南絮淡淡一句:“有勞世子。”
上了馬車,她盤膝而坐,雙手始終打着佛偈,緩閉雙眸,虔誠而肅穆地誦起了觀音心經。
宋昭坐在馬車内耳畔誦經聲連連不斷。
看着宋南絮消瘦的背影,他又是一聲歎息。
“絮兒妹妹,你一定要如此嗎?你可知這五年來我們也不好過。
當初送你進庵堂是為了侯府考量,你不過是每日在庵堂中吃齋禮佛,我們這五年來,卻要無時無刻承受對你思念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