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現在可好,姑娘回來了,老太太你應該高興才是,身子也得趕快好起來,免得叫人欺負了咱們姑娘。”
嚴氏連忙颔首:“對對去,把我的藥拿來。”
離開時,祖母身體還算是硬朗,再見時她發了脾氣,說了一會子的話,便已喘得上氣不接下氣了。
宋南絮從李嬷嬷手裡接過了藥碗,伺候老太太服了藥,又從描邊的金盤裡拿了一顆蜜餞喂進了嚴氏嘴裡。
嚴氏瞧着宋南絮身上的僧袍,心裡不由傷感:“既已回府,還穿這勞什子袍子作甚,李嬷嬷,把我這幾年給絮丫頭做的衣裳拿來。”
“是。”
須臾,李嬷嬷帶着幾個婢子魚貫而入:“這五年但凡府裡得了上頭的賞,老太太都挑選最好的料子,知道咱們姑娘愛打扮,按照京城最時興的款兒估摸着姑娘的身量制了不少的衣裳。”
宋南絮看着婢子手中托盤裡的衣裳再次紅了眼。
即便五年不見,老太太也要估計着她的身量制作新衣,而她的母親卻連一件像樣的衣裳都不曾為她準備。
崔氏的想念、疼愛,不過也是嘴上說說而已。
這些衣裳都是估摸着做的,嚴氏也想不到寶貝孫女兒這些年身上沒長幾兩肉,隻有一件三年前做的五彩缂絲的長裙堪堪合身。
李嬷嬷帶宋南絮到屏風後頭。
當宋南絮脫下僧袍時,李嬷嬷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氣,聲音止不住地打着顫:“姑娘,你這是”
宋南絮連忙朝李嬷嬷搖了搖頭,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嬷嬷切莫聲張!”
李嬷嬷會意,颔了颔首,看着宋南絮背後縱橫交錯的新舊傷疤,忍不住地掉下了淚來:“我們家姑娘,金尊玉貴的侯府嫡小姐,竟然”
宋南絮抿唇淺笑:“都過去了,往後便都是好日子了。”
李嬷嬷連連颔首:“姑娘說的是。”
宋南絮湊近了兩步,貼在李嬷嬷耳邊問到:“嬷嬷,我有一事不明,我離開時祖母身體康健,怎麼五年的光景,祖母的身體竟然衰敗至此?”
“哎!”李嬷嬷重重歎了一口氣,眼裡滿溢哀傷:“自五年前侯爺執意要将姑娘你送去庵堂,老太太和侯爺大吵一架後,身子就大不如前了。
因這宋涵煙進府老太太又發作了一場,郎中說老太太是憂思郁結,愁腸百結,一副一副的苦藥吃下去,病情不但絲毫不見好轉,反而還越發嚴重了。”
聞言,宋南絮的眸色倏地一沉。
吃了藥不但不見好轉,反而還越發嚴重了?!
前世,在宋南絮回到侯府半年後,普照庵一事東窗事發,老太太承受不住打擊先她一步魂消命喪。
而今看來,老太太的死或許另有蹊跷!
宋涵煙入府後祖母的身體便一天不如一天。
宋南絮用力地眯起了眼睛,難道說是宋涵煙在老太太的藥裡做了手腳?!
但,榮安堂上下都是自幼服侍祖母的老人,身家性命都握在老太太的手裡,不會有人有這麼大的膽子。
思忖再三,宋南絮拉住了李嬷嬷的胳膊:“是哪位大夫給祖母瞧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