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沉默已然說明了一切。
崔氏指着彩月怒聲呵斥:“你這賤婢竟敢污蔑大小姐!!”
田媽媽湊到了崔氏的耳邊悄聲說:“夫人,這賤婢搬弄主家是非,奴婢方才聽二小姐身邊的彩萍、采蓮說起,也是這小賤人通報了二小姐說咱們大小姐昨晚一夜未歸,侯爺才會領咱們到墨香居來尋大小姐。”
崔氏聞言,回過了味了。
方才在前廳的确涵煙的确是說過墨香居的彩月。
崔氏的眸子像是淬了毒的刀子,面前這賤人上嘴皮子碰碰下嘴皮,污蔑了絮兒清譽,還撺掇着煙兒尋釁滋事,這樣的人是斷然不能留在兩個女兒的身邊。
她疏冷的目光掃了一眼彩月,對身邊的田、花兩個媽媽吩咐道:“彩月偷盜主人家财務,大小姐心底慈善,我這當家主母卻是眼裡揉不得沙子的,打斷她雙手,尋個人牙子把她賣了!”
彩月一臉茫然,至此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
眼瞧着,夫人身邊的田媽媽、花媽媽、劉媽媽上前,拔掉了她頭上的步搖,扯掉了她身上的衣裳:“夫人,奴婢是冤枉的啊!
是大小姐,頭面明明就是大小姐賞賜給奴婢的!
倘若夫人不信,可以問問大小姐身邊的彩玉!”
即便彩月緻死隻怕是也不會明白,她今日的禍端并非不是因為一套頭面而已。
宋南絮賞賜她這套頭面,不過是為了尋一個接口而已。
崔氏側目,冷冷地掃了一眼彩玉。
彩玉連忙跪下:“奴婢并不知彩月說的,這套頭面夫人送與我們小姐後,小姐便讓奴婢鎖了起來,奴婢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戴在彩月的頭上。”
崔氏收起了冷冽的目光,滿意地颔了颔首,沉聲下令:“還愣着幹什麼?拉下去!”
田媽媽抽出了襟口上别着的帕子堵住了彩月的嘴巴。
花媽媽和劉媽媽配合的十分默契,一左一右将彩月拖出了墨香居。
“哎!”崔氏長舒了一口氣,拉住了宋南絮的手,輕輕地拍了拍:“你這孩子也太心善了,這樣的丫頭怎能留在自個兒身邊呢。”
宋南絮心中冷然。
是呀!
這樣的丫頭怎能留在自己的身邊?
可是,母親啊!這彩月和彩玉二人不都是您送到我身邊來的麼?
崔氏對上了宋南絮的眸子,像是瞧出了什麼似的,輕咳了一聲,避開了她的視線,轉移了話鋒:“絮兒,昨兒你在佛堂一整晚也累了,快快回房中歇息吧。”
宋南絮屈膝:“女兒恭送母親。”
一直目送着崔氏帶着丫鬟、婆子們浩浩蕩蕩離去,宋南絮才垂下了眸子,瞥了一眼始終跪在自個兒腳邊的彩玉:“彩玉啊,你知道彩月為何會落地這樣的一個下場麼?”
彩玉瑟瑟發抖,連忙朝宋南絮叩首:“奴婢有罪,還請大小姐贖罪!”
宋南絮清冷一笑,淡淡道:“你倒是個聰明人,既是聰明人又怎會犯糊塗事呢?
說說吧,是誰讓你到我這來伺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