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遠侯前廳,嘈雜鼎沸。
崔氏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揪緊了手裡的帕子,眼裡蓄滿了淚,擔心焦急地朝門口張望:“大夫怎麼還沒來?”
田媽媽扶着崔氏的胳膊,輕輕地順了順她的背:“夫人定定,寶瑞家的已經去四知堂請葛大夫了。”
崔氏看了一眼宋蕭然,埋怨道:“侯爺你下手也忒狠了!瞧給昭兒打的!”
宋蕭然餘怒未消,沉吟了聲道:“若不下手重些,怎能平息了聖上和太後的怒火!”
他一副恨鐵不成鋼地樣子,眸光深深嗔了宋昭一眼。
宋昭隻着了一件中衣趴在擔架上,衣衫褴褛,一道道鞭笞的血痕清晰可見,鮮血順着傷口流在地上,已是猩紅一片,觸目驚心。
他強撐着擡起了頭,額間豆大的汗珠子順着臉頰滑落,用力地咬了咬下唇,聲音打着顫道:“此事全怪兒子思慮不周才會着了奸人的道。
若不是父親在聖上和太後面前下了狠手,隻怕天家雷霆之威殃及安遠侯府。”
宋蕭然目光沉沉:“你知道就好!”
“父親、母親。”
宋南絮扶着彩玉的手,舉步跨過了門檻,走近了廳堂之中。
崔氏連忙迎了過來:“你昨夜在佛堂中為阖府祈福一夜未合眼,怎麼不在房中多休息一會兒?”
宋南絮眸光疏淡,似是無疑間落在了宋昭的身上。
與之對視一眼,她瞳眸中滿是驚訝與錯愕:“阿兄為何會傷重如此?!”
宋蕭然重重地将手中茶盞擲于桌案之上:“還不是他不懂得藏拙!惹了不該惹的麻煩!”
宋昭面露尴尬,羞愧地低了下來:“父親教訓的是。”
正說着話,薛寶瑞急急忙忙領着四知堂的葛大夫進了門子。
葛大夫診脈,驗傷,上藥,一套動作行雲流水,醫術可見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