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雷聲焦灼,一道粗如樹幹的閃電将黑雲劈開。
透過墨香居的菱形格窗棂,看着四四方方的天,一半黑如墨染,一半亮如白晝,好似一隻化了半面妝的妖怪,張開了血盆大口,龇出森白獠牙,欲要将這安遠侯府吞沒了一半。
宋南絮端坐窗下梳妝台前,卸去發钗環佩,看着銅鏡中倒映出一張瘦削憔悴的臉。
她緩緩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曾幾何時,她也明媚似驕陽。
而如今——
“叮鈴鈴”
環佩相互碰觸,如大珠小珠落玉盤清脆靈動。
宋南絮蹙眉,猛然轉頭看向身後:“什麼人?!”
庵中五年,她如驚弓之鳥,杯弓蛇影。
“啧啧!乖侄女,好生沒有良心。”
一把折扇挑開層層疊疊輕紗幔帳,一張俊美似妖般的臉,眉似遠山,眸似寒星,唇如點漆,此刻正笑吟吟地望着宋南絮。
“大冷天的,還扇扇子,也不怕風大凍爛你的舌頭。”宋南絮将一縷青絲别在了耳後,神情淡漠地看着他。
蕭止收攏了折扇。
這原是他剛得的白玉骨扇,這兩日真在興頭上,喜歡的緊,可剛剛聽了宋南絮說的話,再一看手中的折扇,怎麼瞧怎麼覺得别扭。
蕭止将折扇扔到了宋南絮的梳妝台面上:“送你了。”
宋南絮拿起了折扇,“嘩啦”一聲揮開,隻見灑金扇面上寫着‘我自風流’四個大字。